午後的陽光總是那麼嬌豔,細撒進縱橫交錯的樹葉間,偏生的那麼倔強,直射樹底,倒是形成了一派生機勃發,卻略顯寂寥…。
她,躺在了一棵歪脖樹上。回想往事。
可憐那歪脖樹年歲已久,本就是朽木一棵,正在沉浸在思考中的那人哪還管得了那些。沒錯,正是與歡,與歡姓姚,但不確定,因為自她記事以來,莊上的小孩都說她不是本莊的,是天上掉下來的,是妖怪!
姚家莊的有些人見著她都會躲,看她的眼神從來都是慌亂,害怕,卻從未傷害過她。和她親近的隻有收留她的姚大伯和姚嬸一家,另外還有黑瘦子。
姚大伯家裏有一大女兒叫姚姐兒,一小兒子叫姚小童。姚姐兒因為先天性疾病有些癡傻,但對與歡特別好,好東西從來留給與歡沒留給過自己的親弟弟。
可是不幸的姚姐兒始終不幸,有一次,家裏一天都不見她,都急急出去找。當時正下傾盆大雨,與歡在樹林中找到了她,她躺在泥地裏,身上一絲不掛,還有些許烏青的地方,兩腿間鮮血和泥水融合,整個人瑟瑟發抖,那一幕,她永遠不會忘。後來才知道是隔壁村莊的幾個惡霸汙奸了她。
與歡從此發誓要變強,要保護姚大伯一家,更要保護姚姐兒。
一年前去幫人挖墳掘墓,雖然並非專業。不過從中也學到了點皮毛功夫,而且拿到了大筆錢,也解決了當年奸汙姚姐兒的惡霸,送他們進了監獄。後來,挖墳掘墓就做出了門道。
誰想還沒滿一年就來了報應,看看看,誰知道從那古怪的高台掉落會被穿!越!
穿越就穿越嘛,人家穿的可好,不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就是宮殿裏的妃子,再不濟也混個女扮男裝給人當個小廝,而與歡,剛睜眼就看見兩個大鼻孔往自己臉上蹭啊~蹭啊~,“哇”地一聲,將那兩個大鼻孔的給嚇退了才看清,那是頭豬,還是頭剛生完豬仔的母豬。驚恐地呆滯了幾秒,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就聽見了細碎的腳步聲,抬頭一看,一個梳著古怪發髻的婦女哆哆嗦嗦的看著她,隨後“啊”地一聲,暈過去了。
後來,一身惡臭,滿身汙穢的與歡爬出那頭豬的地盤,看了一眼地上的婦人,她身著粗布短襖,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古人嘛,額…好吧,穿就穿嘛,這種事情消化後也就淡定了,手指一探婦人鼻下,還好,還有呼吸。
她離開了剛穿越到的地方,順走了婦人晾在架子上的衣物,尋了一個隱蔽的湖泊,洗了個澡,換上了幹淨的衣物,這才躺在了歪脖子樹上。
“書上一穿越就有好事,我穿的一無所有,想來也是第一人了,坑爹的穿越!”
接著又說:“能好好活下去才是正道。”寵辱不驚,看天邊雲卷雲舒,她遇事總是如此淡然,或許她不應該這樣,卻又本該這樣。
正想著,她扭動了一下身子,可樹已經承受不住她的折騰了,“哢嚓”一聲,“啊?啊啊啊啊”
“正想著希望上天能賜我一個侍童,沒想到掉下來一個姑娘。”一個聲音輕笑,溫文爾雅,仿佛春風一縷,吹進人心。
與歡微微抬起下顎,看到的是一抹精致的下巴,下巴上點綴著潤紅的唇瓣,微微上翹,便是陽光,在往上便是直而挺立,豐隆飽滿的鼻子,當目光移向他的雙眼,一下便怔住了,眼瞳黑亮,還透著濕潤,看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似乎是被吸進去的一樣。
“姑娘,可否從在下懷裏下來?”
“額,抱歉”
隻見對麵那人身著深藍長袍,衣領高豎,中間留縫隻露出頸間喉結,兩鬢留發直錘胸口,頭頂紫金冠,一支翠綠發簪從中橫穿,整個人有一種俠骨仙氣,此時他正盤腿坐在樹蔭下。
與歡上下打量他,也不忘作自我介紹,心裏卻有一個小算盤,“那個,嗨,我叫姚與歡,很高興認識你。”一隻手向那人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