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侯府在蘇慕兩人離開後,並沒有變得有多平靜,整個夜侯府上下變得人心惶惶,多少年了,位高權重的夜侯何嚐受到過這樣的挑釁,卻又不得不憋屈的忍了下來,那兩個人到底是誰,人們紛紛猜測著。
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那個身著白衣自號天涯客的人,姑且可以算的上高手,但他本身的實力最多能和那個倒下的黑袍中年人持平,根本就沒有那種能威脅到整個夜侯府的實力。
真正可怕的是那個戴著鬥笠的黑衣人陳聆風,僅僅一刀就將夜侯的怒火和驕傲徹底斬得粉碎,就是那麼看似隨意的揮手一刀,卻是把一代巔峰高手的實力展現得淋漓盡致,而在場的所有人,隻有夜侯夜遷雲看了出來。
夜雨惜安排好那些屍體的歸宿,安撫好夜侯府眾人後,緩步來到書房前,輕輕叩響房門,道:“爹,我可以進來嗎?”
房內沉默了許久,發出了一聲無力的歎息,夜遷雲的聲音疲憊響起:“進來吧,惜兒。”
走入書房內,帶上房門,安靜的站在一旁,看著父親在這短短時間內變得憔悴的容顏,她的內心溫度漸漸變得寒冷了下來,那雙美麗的湛藍雙眸出現了堅定的神色,在這一瞬間,她下了一個足矣改變她人生的決定。
夜遷雲似乎是察覺到了女兒的異樣,自嘲一笑,眼中滿是嘲弄之色,道:“世人都隻知曉將相王侯位高權重,又怎麼會知道在那些巔峰高手眼中,什麼帝國王法都不過是個屁,就說剛才的絕命刀陳聆風,單是他一個人,就足矣弄的一個帝國風雨飄搖,所以……惜兒就不要想那些沒有意義的事了。”
夜雨惜眼中閃過了一抹訝色,乖巧的點了點頭,柔聲道:“爹,惜兒知曉了,隻是惜兒的目標並不是那絕命刀,隻是那天涯客。”
夜遷雲微微一愣,隨即從她的話中明白了些什麼,低低嗯了聲,道:“有目標是好事,事到如今,爹爹也不阻攔你做些什麼了,等這次的霄天閣拍賣盛會結束後,也就隨你去了。”
“爹,您……”突然聽到父親這麼說,雖然這是她期待了多年的事,可是她的心裏卻很不是滋味,目光驀然間停留在父親蒼白了許多的發絲上,她才驚覺,曾經那個頂天立地的高大身影,已經被歲月侵蝕成了這個樣子。
滿頭鶴發,眼角也爬上了皺紋,是啊,不覺間已經過了這麼多年,她已經從那個小丫頭成長到了這如花般的年紀,肩上扛著整個夜侯府乃至一個州的父親,曆經了這麼多年的風雨,終於也是慢慢變老了。
夜遷雲起身輕柔地撫摸著女兒的青絲,眼中浮起了溫和笑意,輕聲道:“惜兒,就不要做這些兒女姿態了,你這樣,爹爹是不會放心你去遊曆那風起雲湧的江湖的。”
夜雨惜哽咽地點了點頭,輕輕靠在了父親寬闊溫暖的胸膛上,低低道:“爹,惜兒不會讓您失望的。”
夜遷雲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心中長歎一聲,雖然知道這個從小疼到大的女兒早晚都會離開,可是這比意料中早了很多,如果沒有發生今晚這件事的話,他還可以再多看著女兒一段時間,隻是陳聆風重出江湖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這座京城即將變成是非之地。
或許早些讓女兒離開他的羽翼,獨自去麵對外麵那些風雨,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吧。
……
回到客棧房間中,蘇慕摘下了麵具,將之放到包袱內,在他的身上,竟是沒有粘上半滴雨水,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證明他的實力,已經非常接近宗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