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何為和薛言信都在家,薛何為悶聲坐在矮幾邊,見她們回來,抬頭看了她們一眼,歎了口氣,又低下頭去。
“怎麼回事?”趙氏問薛言信。
薛言信指了指上房的方向,“唐家來人了!”
薛妙房和妙貞交換了一下眼色,看來在鎮上肖讓告訴她們的事情是真的啊,“唐家來人了也不管咱們的事兒!”薛妙房不滿的咕噥了一句。
薛何為聞言卻抬頭看了大女兒一眼,“你四叔……被唐家抓走了。”
“爹,他不是我四叔,我可不敢有那樣的四叔!”薛妙房立即說道。
薛何為皺著眉頭,歎了口氣,又看了看一言不發的小女兒,沒有說話。
“爹,您在擔心什麼?不是說唐家老爺最是仁義的嗎?不會跟我們這小莊稼戶過不去的吧?”薛妙貞坐在薛何為身邊,親昵的挽著她爹的胳膊,仰著純真的小臉兒問。
看到小女兒沒有太介懷這件事,薛何為心裏舒服多了,他搖搖頭,“這事兒怕是沒那麼容易了了,老四收了唐家不少的錢,說好了要把夏姐兒嫁過去,現如今唐家什麼都準備好了,夏姐兒不嫁了,人家說,不吉利……唐家少爺的情況本來就不好了,更是忌諱說不吉利的話,所以……唉……”
“這麼說,夏姐不嫁還不成了?”薛妙貞緊接著問。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們之前的努力不是都白費了嗎?薛夏才九歲,就要嫁給一個命不久矣的人,還要跟著去陪葬……真要陪葬,也應該四叔去才對,誰讓他答應人家的!
“這怎麼行?”趙氏也跟著說了一句,趙氏最心疼孩子,薛夏雖然不是她的孩子,可是都是當母親的,都是有兒有女的人,若換做是自己的閨女,哪怕是舍了命,她也不能同意的。
薛何為歎了口氣,沒回應。
“不知道怎麼說呢,唐家的管家現在正在上房商量呢!聽說如果上房不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複,他們就不放人!”薛言信替他爹說道。
“不放就不放,回來也是禍害這一家子,回來幹什麼!”薛妙房翻了個白眼幸災樂禍的說。
“妙房!爹平日裏是怎麼說你的?”薛何為對薛妙房的話忍不下去了。
“爹,您的話我都記得,可您也別忘了,他平時是怎麼對我們這些小輩兒的,他又是怎麼對妙貞的?如果不是老天保佑,如果不是堂叔發現了妙貞,妙貞還能好好的坐在這兒嗎?這些糟心的事兒都是他自己惹出來的,卻要這些無辜的人現在受他的牽連,我抱怨兩句也錯了嗎?”妙房的嘴皮子可是很利索的,一點兒都沒被她爹的嚴厲表情給嚇住,反而邊痛斥她四叔的不是,邊痛哭流涕。
這下,薛何為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他那個四弟是被爹娘給寵出來的,打小就沒幹過一天活兒,對這些侄子侄女,那是呼來喝去,家裏有什麼好東西也都是緊著他來。又一次,二叔給他刻了個小木馬,他玩兒膩了,扔在一邊,薛言信心癢癢,撿來玩兒,他就說薛言信偷他的小木馬,愣是讓爹狠狠的揍了薛言信一頓。事後還得意的在他麵前說,他不要的東西也輪不到自己的兒子玩兒。
從那以後,兒子從來不動他的任何東西,那怕是他不要了的,不玩兒了的東西,兒子連多看一眼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