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會兒,就見一輛牛車遠遠的響著鈴鐺緩緩駛來。
趕車的卻不是韓老伯,而是一位年輕的後生,濃眉大眼,長得很是憨厚,和韓老伯有幾分相像。
“你就是薛家小姑娘吧?”後生拉停牛車,一笑,露出兩排白牙。
“是啊,是韓家叔叔嗎?”薛妙貞往車上看了看,香月並不在。
“對對,俺是韓長壽,你叫俺韓叔就成,俺爹說你們會在這兒等著坐牛車去縣裏,俺等了兩個早上都沒有,昨個才打聽到你們家的事兒,今兒個專門來早點兒,看能不能遇上你們呢!還真遇上了!”韓長壽說話的時候會露出兩顆虎牙,讓他的憨厚中又透出幾分孩氣,看著二十多歲的人,卻像十幾歲的少年。
“是啊,事情發生的突然,也沒來得及告訴你們,真是麻煩你們等了兩個早上,真對不住。”上了車,薛妙貞還一個勁兒的賠不是。
“太客氣啦,這算什麼呢,你娘和我家娘子還是舊相識呢,你們家的事兒俺們也幫不上忙,怪對不住的……”韓長壽趕著車,感歎道。
“對了,韓叔,以後都是您趕車了嗎?這幾天都是?”薛妙貞問道。
“是啊,就是給人家送送貨,幹點零活兒。俺爹他年紀大了,俺讓他在家裏歇歇,以後都我來幹,他呀,也閑不住……”韓長壽是個愛說話的人,和他一路,不會寂寞。
薛妙貞卻是想著,看來唐家少爺病好的消息,還沒有傳開,不然韓長壽天天在縣裏幹活兒,不應該沒聽說。
她突然想起那個消息靈通的小乞丐,不知道他得知了沒有?
韓長壽是個熱心腸,打聽他們去哪兒,不過他對縣裏也不是太熟,就跟著他爹跑過幾次他送貨要走的路線,他並不知道杜老爺家在哪,不能送薛家兄妹去目的地,他還聽不好意思的。
薛妙貞想,他們倆這打扮,就算是朝人打聽,人家也不一定會告訴他們杜府在哪,要是能遇見那個小乞丐肖讓就好了。
街邊確實有乞丐,卻不是肖讓。
薛妙貞抱著試試的心態,上前問道:“這位大叔,朝您打聽一人,肖讓,您認識嗎?”
那抱著破碗打瞌睡的乞丐立時睜開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妙貞,“認識啊,啥事兒?”
“我是肖讓的朋友,他說讓我有事了說他的名字,興許有用,您地界熟,朝您打聽打聽杜老爺的府上在哪裏?”薛妙貞說話時,臉上總帶著微微的笑容,給人感覺溫暖和煦,完全不像一個年幼的孩子。
“嗯,報他名兒準木錯!杜老爺家呀……咋說尼……算了,我領你們去吧!”中年乞丐從地上爬起來,掂著他的破碗就往前走,也不問他們要幹什麼。
看來,肖讓沒騙她,他的名字還挺好使的。
一直把薛家兄妹帶到了能看見“杜府”的門匾,中年乞丐才離開。
“哥,你緊張嗎?”薛妙貞見薛言信緊緊攥著雙手,額上有微微的汗。
薛言信喘了口氣,“有那麼點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