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悠然是一名農業大學的學生,今年已經快畢業了。現在的顧悠然很頭疼,因為畢業了就意味著她再也沒有理由跟家裏要錢了,“自食其力”四個字是顧媽媽對悠然的忠告。可是以顧悠然懶散的性格,找工作確實是件極為頭疼的事。
顧悠然懶散慣了,最討厭約束,睡到自然醒是顧悠然認為最幸福的事,現在讓她每天過像大多數人一樣朝九晚五的生活,顧悠然想想都受不了。顧悠然如今所在的城市算是南方的大城市了,於其每天呼吸著汽車尾氣忍受不絕於耳的噪音倒不如讓顧悠然回鄉下祖屋種花。
顧悠然家境還算富裕,家裏爸爸是搞園林設計的,媽媽現在是一所幼兒園的特聘教師,說起來父母都是工作狂,顧悠然這種用顧爸爸的話說就是‘不思上進’的懶散性格也不知道是遺傳誰的?顧悠然所說的鄉下祖屋在偏遠的鄉下,爺爺奶奶相繼離世後顧家三口就很少回來了,在鄉下的房子說是祖屋,也就是一座稍大的四合院。
顧悠然說回就回,不顧家裏人的反對,顧悠然一個小丫頭片子獨自提著一個行李箱就‘下鄉’了。顧悠然從小就對植物感興趣,花花草草的家裏沒少養。顧爸爸也搞園林設計的,父女兩也算是有個相同愛好,顧悠然想著鄉下植被多,空氣好,又安靜,最重要沒人管,自由自在,想想顧悠然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顧悠然這是典型的幻想主義,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跑去鄉下種樹,顧悠然的好友兼死黨林默摸著顧悠然的頭:“悠悠,你生病了吧?”顧悠然甩下那隻綿軟的小手,抱怨道:“你才病了呢,能盼我點好嗎?”
林默是顧悠然剛上農大就認識的好朋友,現在已經在一家國企公司實習了,長得非常蘿莉,人叫林默,可一點也不‘默’,真個一大喇叭,但勝在心思單純的可以,這才跟平時不怎麼活躍的顧悠然成了好朋友。隻不過大多是這廝纏著顧悠然,嘰嘰喳喳的也就顧悠然這種超級好脾氣才受得了她。其實顧悠然自己做事或發呆時根本就把耳邊嘰嘰喳喳的聲音自動過濾掉了。
離開喧鬧的城市,走在鄉間的田埂小道上,顧悠然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泥土,草香,不知名的花香,風聲,鳥兒悅耳的鳴叫,這一切的一切都跟兒時記憶中的一樣,一點也沒變,顧悠然心情愉悅,就為了這一刻,顧悠然覺得不枉費她辛苦坐十個車程。
祖屋平時是村裏離得近的王大爺照看的,王大爺孤苦伶仃,打了一輩子光棍,無兒無女,王大爺並不是娶不上老婆,聽村裏的老人說王大爺年輕時參過軍,人長得清秀,斯斯文文的,是村裏少有的英俊帥小夥,至於為什麼沒娶親,顧悠然也不清楚,顧悠然隻知道這位王爺爺對她很好,小時候沒上學前她都是住在鄉下和爺爺奶奶住的,性格像男孩子一樣野,調皮搗蛋,經常闖禍,爺爺是個十分刻板守禮的人,經常說什麼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樣子,奶奶也護著她,隻是奶奶常年習慣了什麼都聽爺爺的,並不是什麼都由著她,闖了禍的時候總是王爺爺護著她。
王爺爺是村裏少有的文化人,除了老村長,不管誰家有個啥事都去找沒什麼架子的王大爺。想到王大爺,顧悠然直朝王大爺家走去,迫不及待想見到小時候總是護著自己的王大爺。村裏的人都很淳樸,顧悠然自從爺爺奶奶相繼去世後除了每年清明和爸爸媽媽回來掃墓,就不常回來了。
村裏大部分人顧悠然都不認識,從田間勞作回來的人們看見村裏來了一個漂亮的小姑娘,有的憨厚的點頭,有的用鄉語在討論什麼,王大爺家離顧家不遠,就在顧家祖屋後麵,穿過一片小樹林就到了。
王大爺家門是大開著的,門前有一棵枝繁葉茂的老槐樹,槐花開的正好,記憶中那種淡淡的幽香立刻讓顧悠然站在門前貪婪地呼吸著這花香。院子裏傳出蒼老而慈愛的聲音:“是誰在哪啊?”
此刻院子裏開墾的一小片地裏,一棵桃樹下各種蔬菜長勢良好,蔥蔥鬱鬱的好不可愛,站在門前的是昔日裏背著自己玩鬧的老人,現在已經蒼老而憔悴。看到已經七十三歲的王大爺,顧悠然忍住心中莫名的心酸,輕快地喊道:“王大爺,丫頭回來看您了。”
“是老顧家的丫頭回來了嗎?”院子裏,老者拄著拐杖,眯著眼睛仔細看著老槐樹下那摸纖細的身影。直到那身影漸漸清晰,王大爺這才看到陽光下一身碎花長裙的恬靜少女,眉目間依稀能看到老顧家媳婦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