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那大成,月色上樹頭,燈火通明處,街道鬧非凡。迷惘著走到這“如家酒莊”前,腳下就若長了釘子,如何也邁不動.掂量再三,也就忘卻了大樹旁等待的仙人.莫不如說忘記了使命.
“如家如家何處是家,誰了今朝命難測,若非他日尋仙蹤,可知今時是非過……哎。罷也,罷也。”大成念叨著,搖頭懊惱,不禁自笑。桌上一壺,赤字男兒,筷下花米,簡單清素。拿起柳瓶,夾粒花米,自斟一杯,先聞三分,卻醉七分,滾入幹喉,辣酒刺鼻,穿腸過腹。刺得淚水汪汪,刺得那悔意湧現,虧得那仙人遠在天方。卻又叫人直呼,不過癮,不過癮。
小兒伺候在右,看得客官難忍難落,端起柳瓶,為他斟滿,笑顏“客官可是傷心呐。看得咱家好是心疼,既是無緣與客官把酒言歡,那便讓這男兒紅陪伴你。男兒哪能不流淚,隻是未遇男兒紅!”
“好一個男兒紅……”大成自嘲,目光注視過往路人愣怔出神。若那日沒有追尋而來,那自己的生活將會是另一個樣子,妻兒滿堂,幸福美滿。想著想著,眼圈漸漸泛紅,卻要用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安慰。“小二,上酒!”
可這一喝就不知是何時辰,小二哈欠連天,連道路上都見不得行人。靜夜悄悄,西風絲涼,黃葉凋落,怎似淒涼。
小二看著酣醉的大成,不禁搖了搖頭,暗道這可如何是好?總不得趕走這傷心俱灰之人。再一看,長椅旁的大包袱,頓時心中有了一二主意。
“客官,客官。“
感受到小二在推動,大成惺忪地看著小二,傻傻一笑,道“那,那便可再來一壺。”
小二紋絲不動,卻也不敢頂撞上勁,“客官,可是要出遠門?竟買得如此多衣物?”
大成緩緩扭頭,頓時酒醒幾分,不禁的嚇坐地麵。顧不得撣去灰土,急忙跨步到門口,心中暗叫壞了,壞了,莫說去享受富貴,怕活不過清晨。
黑咕隆咚,悄無聲息。烏雲蔽天,皎月無跡。偶然間落葉嘩啦,在巷中傳來。
小二慵散伸腰,這就跟隨著大成身後而來,頓時覺得外麵晃眼異常,金光燦燦。這一步跨出大門,定睛一看,撲通一聲跪在地麵。
“金金仙……”
是也,在天辰的管轄下,仙在民間分為兩等級,一種就是飛在天空的,另一種則是渾身金燦的金仙,乃至高無上。就算有人碰見普通仙人,也是祖上顯靈。若是碰見金仙,那可真謂祖墳冒煙。
果不其然,一杆金燦長槍深插地麵,晃得那天地眩暈,晃得那人心臣服。定睛注視降落之人迎麵緩慢走來,平凡麵孔,魁梧身軀。著裝金鱗鎖甲,龍傲戰靴,頭戴,金燦發鬢,鳳羽雙翎。看似沉重的金槍,在此人手中竟可以隨意拔起。
“金,金仙……”大成看到身側的小二,才想起下跪行禮,可一切晚矣,金人的槍尖突然刺出,在大成的下巴一分處定下。
“齊恒何在?”
體驗著死亡的訊息,感受著來自槍尖的寒冷,大成連吐沫都不敢吞咽,生怕跳動的喉結就這麼被戳破。
金人麵色一冷,嗖的一下轉動槍尖,頂起大成下顎,“既然如此忠孝,那便了全你!”
“不過用槍,真乃玷汙也。也罷,也罷,今日便破了個戒!”金人笑道,似乎在拖延著,可他哪裏知道,大成的腦袋停止運作。
如此一來,看著支支吾吾的大成,金人的臉麵倍感受損,既不求饒,不殺已不成矣。
“哼!”仙力在手腕中凝聚,金槍開始顫抖,是對獻血的渴望,還是對生命的不屑。
狂風大作,落葉卷積著塵土飛入天空盤旋。
殺意在一刻並發。
“行了,行了。辰金兄,何必與下人計較。”
屋內傳來聲音,看似慵懶,卻蒼勁雄厚。
金人咧笑,到底是現身了。金槍隨意一鬆,噗嗤插進地麵。自己則撩起前襟,跨步走進屋內。
一眼望去,一人悠閑安坐,桌前花米,清壺男兒。“你便是風穀齊恒?果然好大的膽子,私闖天辰,擄走新娘,使天辰蒙羞,吾奉宗主命,絕不讓爾活著回去。可憐啊,就算沒有本仙,天辰的弟子已將風穀各大要道把守,讓風穀也庇護不得,回去也更是死路一條。”
“你?”大師兄眼皮一挑,一如既往的鎮靜,端起酒杯,辣酒入喉,不禁臉色一變,卻亦是享受,“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