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柴田家後,這段時間是茶茶過的最為平靜的一段時間。柴田勝對阿市夫人尊重敬愛有加,對茶茶和兩個妹妹也待如親生,疼愛有加。特別是聽過信長大人說的話之後,柴田勝對茶茶由衷的尊敬,甚至有些恭敬。事事都同茶茶商討,茶茶自幼便飽覽群書,一直沒有施展的機會,因為柴田的信任,她便協助自己的繼父開始打理柴田家的領地番九。幾年下來,番九已經漸漸興隆繁華起來,雖然和京都相差甚遠,可是農民人人得了天地,人人得以種田豐收,維持一家人的口糧,番九無人不稱讚這個養貌傾國傾城的小公主。
一時茶茶公主之名在番九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和往常一樣,茶茶到田裏去親自教導農民學習從唐書裏學習的農耕之術。因為稻田裏全是泥水,茶茶便把褲腳和袖子全都卷起來,雖然這裏的風氣沒有京都裏封建,可是一般富家千金是不會輕易把腳露在外麵的,甚至有些人認為隻有自己的丈夫才可以看到自己的腳。像茶茶這樣不拘小節又愛民如子的公主是很少見的。
茶茶插完這邊的一梗,正想著過去重新開始另一梗的工作時,突然踩到一塊有青苔的地皮,一個踉蹌,就要倒向田裏的泥水裏,茶茶在心裏哀悼不想弄得滿臉泥漿的時候,突然一個白色的身影輕飛過來,環住茶茶的腰,抱著她飛離那些稻田,到一旁的路邊才停下,茶茶怔怔地望著熟悉而思念了很久的白色身影,先是惡意地把手上泥漿狠狠地抹在時常出現在自己的夢中的白衣。然後突然淚水大滴大滴地從她美麗的雙眸裏流淌下來,纏綿成一條思念的小溪。瞳閉憐惜地吻上去,把那些煩人的淚水全都吻掉。
抱住麵前的人兒,全然不在乎她髒兮兮的衣服和手會把他的白衣染髒。良久,才滿足地一歎:“為什麼每次看到你,你都這麼狼狽呢。”
茶茶破涕而笑,撒嬌道:“你不知道嗎?這是佛祖給你機會英雄救美啊。”
“是嗎?”少年認真地想了想,“幾年不見,你開朗了很多。”
茶茶認真地看著他,嚴肅道:“瞳閉,隻對你不同,隻有對你,才是不同的。”
少年的眼中有些動容,再次吻上茶茶:“茶茶,我回來了。以後茶茶去哪,我便跟到哪。”
茶茶的淚水再次決堤:“瞳閉是個傻瓜。”茶茶知道瞳閉要離開信長大人,得到自由之身是多麼的不易,甚至要付出代價,可是,茶茶不會問什麼,正如瞳閉也不會告訴她發生了什麼
少年絕塵一笑,半分飄逸,變分不悔。還有更多的是堅定。
“茶茶,你要知道,我是個沒有記憶的人,但是我希望我以後所有的記憶裏都有你。不管我是誰,我都會記得你。”
“你要帶我去哪裏?”
茶茶淡笑不語。隻是拉著他往裏走。
“喜歡嗎?”茶茶回頭看他,輕輕問道。
瞳閉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櫻花林,有些怔忪,仿佛身在夢中。雖然現在是夏季,櫻花林還沒有開花,可是當瞳閉閉上眼睛,能想象到冬日白色、粉色的櫻花瓣在空中不斷搖曳,飄然落下,仿佛一道道美麗的櫻花弧線,隻為眼前的人畫出一次難忘的記憶之旅。
“以後讓我陪著你坐在櫻花樹枝頭一起看日出日落吧,那樣你就不會太孤單了。”
“茶茶,你不怕——”瞳閉麵露難色。仿佛在極其懊惱某件事。
“我不怕。可是,瞳閉想做王者嗎?信長大人說過以後我會成為帝王的女人。”茶茶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不知道。我現在隻是個沒有家的浪人。”瞳閉微微一笑。清澈的目光中,是對未來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