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這片刻的功夫,老人已經追至麵前。他不停的向幫忙的路人道謝,並保證以後肯定會嚴加管教自己的孫女。
路人見此,有的安慰起老人,有的更是語氣稍重的教育起林幼魚。
麵對路人的指責,麵對緩緩抱向自己的笑的可怕的老人。林幼魚終於在這一刻恐懼的無加以付,陡然大哭。
“他不是我爺爺,他是騙子啊。大叔大嬸你們救救我啊......救救我啊......”林幼魚哭著喊著,稚嫩的聲音甚至哭喊的都有些沙啞了。
見林幼魚這般,老人雙目一轉,隨即也哭喊道:“乖孫女,爺爺怎麼就不是爺爺了。你爹娘早亡,爺爺一個人把你拉扯大,你......跟爺爺回家,爺爺一會就給你買糖葫蘆好嗎。”說著,老人還流出兩行濁淚。
路人見老人如此,剛剛有些起疑的心思便消散無蹤。安慰了老人幾句,壯婦便把哭喊的林幼魚遞向了老人。隨後路人便漸漸散去。
被老人緊緊的抱著,看著路人們漸漸離去,林幼魚害怕的身子都有些顫抖。
她拚命的掙紮,拚命的哭喊,拚命的喊著張千的名字......
絕望無助原來是這樣。
老人以掌為刀,一掌砍在林幼魚脖子上。林幼魚雙眼一黑。失去了知覺。
老人笑了一聲,把林幼魚抱在懷裏向城門處走去。
......
......
天色此時已近黃昏。
蘇水城外青牛村。離村子極遠的地方坐落著一間茅草屋。
茅草屋破舊不堪,看來已經經久不曾住過人。
茅草屋內,林幼魚悠悠的醒來,隻感覺脖子一陣酸痛,瞬間她便想到了昏迷前的情況,立刻想要逃跑,可隨後她便發現自己已經被綁了個結實。
“別想著逃跑,老夫出手不落空。沒想到偶然來趟蘇水城還能碰到你這好苗子。你別怕,老夫也不是什麼喪心病狂之人,非但如此,老夫還要送你一場富貴。比你當個叫花子不知要強過多少。”
那老人此時正坐在屋內木墩上,看著掙紮不已的林幼魚,老人笑了笑,繼續說道。
“老夫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當尋常人家的童養媳,一是當大戶家的丫鬟。你選吧,老夫給你時間思考。你應該明白,這兩條路比你當叫花子強過千萬倍,而且沒有老夫,誰能讓你這黃毛野丫頭進家門,說不得老夫還是你的恩人呢,以後你還會千萬般感激老夫。話都對你講明白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完,老人站起身來,踱步向屋外走去,打開門,正要出去的老人突然轉過身,雙眼緊緊的注視著林幼魚,緩緩說道:“你是聰明的娃娃,居然沒有在醒來的第一時間大喊大叫。你越是聰明,老夫越喜歡,剛才說的,你可要想仔細了!而且老夫告訴你,這裏方圓三裏無人煙,你喊叫,老夫可就在門外!”
說完,老人走出屋子,關上了門。心中冷笑:“小丫頭,你還能逃出老夫手心。你是個美人胚子,賣到卷香苑肯定能得個好價錢,哈哈。明天便走,明天便走。”
屋內有些黑暗。林幼魚在哭。她畢竟才五歲。她可以依靠的畢竟隻有七歲的哥哥張千。
現在...哥哥肯定找不到自己了...
茅草屋外有籬笆,散亂不堪。
姑且能稱做院門的地方站著一瘦弱孩童。
他粗重的喘息著,似乎要把所有的空氣都吸進肺裏。滿頭大汗,極度的奔跑更是讓孩童的臉透著蒼白。
這孩子正是張千,他找了幾個時辰,問過無數人,跑了無數路,終於來到了這間茅草屋前。
他不傻,也不是不惜命。可他一定要來。
既然她是妹妹,便是親人,他隻有她這麼一個親人。
夕陽如血,橘紅色的遠光灑落在這孩子的臉龐上,撒落在通向茅草屋的路上,像是在指引方向。
張千與屋門之間,隔著老人。
老人看著果決的出現在院門處的張千,神色有些驚意。
好一刻,老人緩緩讓過身子,推開屋門,側身對張千說道:“來,在裏麵。”
屋內是黑的,像巨獸血盆大口。危險,恐怖。
屋內有林幼魚的哭喊。喊著哥哥快跑。
張千踱步走向屋子。
他走的很慢很堅定,幼小的身體似乎在舒緩肺部如火燒的疼痛。
老人俯視著他,微微有些震驚。
這孩子,太沉默,太冷靜。遭遇如此巨變,怎麼還可以如此?這孩子,真的隻有六七歲嗎?
震驚之下,張千已經走到老人麵前,老人此時還是側著身子,張千扭過頭,蒼白瘦弱的小臉揚起,幹淨的眼眸注視著老人。
他衝老人微笑。但幹淨的眼眸沒有笑意。
稚音有些沙啞的響起,帶著一絲顫抖。
“不想死......”
聽到這話,老人哈哈大笑起來,接著便要拿剛才對林幼魚講的話來安慰張千。老人想著,畢竟就隻是個六七歲的娃娃,剛才他讓自己震驚的表現可能是太過害怕了吧。也可笑自己剛才還暗自防備。真是越老膽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