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叫你那玩藝兒不頂用呢!”夜晚,他狠狠地揪自己的頭發,有時背地裏還“啪”“啪”地抽自己的嘴巴子。
“這是哪個狗日的雜種?”他想找那個混賬男人去拚命,不把那個狗日的打個半死也要扇他幾個耳光。
可是他又一想,既不能怪妻子,也不能怪那男人,要怪隻能怪自己。因此,他隻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也說不出來。
“你就是個當王八的料兒,還他媽的怕戴綠帽子?”
他沮喪極了。
妻子進了產房,居然生了個胖小子。
可是,這孩子卻不是他的骨血呀!
怎麼能把別人的野種當成自己的兒子撫養呢?
他一狠心,到醫院趁護士不備,把孩子偷出來,攔了輛出租汽車,到錢塘江大橋,想把這個野種扔到大江裏淹死。
可是,當他正欲把孩子往下扔時,一看那孩子可愛的笑靨,心一下子軟了。
這孩子,不管是誰的種,也是一條生命呀!
孩子是無辜的!
自己要是把孩子扔到江裏,純屬殺人行為,將罪大惡極!再說,這孩子是妻子生的,誰知道不是自己的兒子呢?
“對,這是我的兒子!是我的兒子!”
於是,他把孩子送到他鄉下的一個親戚家裏。
妻子見孩子沒有了,又聽說他到醫院來過,斷定是他把孩子抱走了,找到他哭著喊著要他還給她的孩子。
“你告訴我,這孩子是誰的野種?”他逼問。
妻子怕他幹出蠻事來,無奈,隻得如實地告訴了他。
“既然你知道我外麵有了男人,又生了他的孩子,你要容忍不了,那咱們就離婚吧?”
他不吭聲。
“你為什麼不講話?”
他不答。
“那我的孩子呢?”
“先不告訴你,但你放心,我不會傷害孩子。”
“你打算怎麼辦?”
“我打算把這孩子養大。”
妻子明白他的心意,哭了,哭得很傷感,又很無奈。
“你不提出離婚我提出離婚。”她狠狠心說。
“那孩子呢?”他悶著頭問。
“既然他不是你的骨血,你還要他幹什麼?”
“他是我的兒子,我要他。”他淒厲地吼一聲,像一頭被猛地刺了一刀的獅子。
在這之後,陳熙榮與妻子的裂痕越來越大,漸漸發展到無法彌合的程度。
因為,他妻子與那個男人的關係公開化了。
恰在這時,張曼新為陳熙榮平反來到他的家。
他與陳熙榮袒胸吐腑地交談寧夏曾開展的“雙反”運動的荒誕無稽。
他不辭辛勞地向杭州市政府有關部門反映陳熙榮的冤情。
他主動為陳熙榮聯係工作單位。
很快,陳熙榮的冤案得到了徹底平反,並在一家電機廠當上了工程師。
從而,陳熙榮與張曼新情同手足,稱兄道弟,毫無保留地向他講出了自己那羞於對任何人講的隱情。
於是,張曼新問他:“你愛不愛你妻子?”
“愛。”他答。
張曼新說:“你既然愛她,就應該給予她你不能給予的愛。”
陳熙榮領悟道:“你是說,愛情不是索取,而應該是給予。”
“對。”
“那我應該同意與她離婚?”
“我看應該這樣做。”
“那這個孩子呢?”
“你喜歡這孩子麼?”
陳熙榮告訴張曼新,自孩子從鄉下抱回來,吃、喝、拉、撒、睡都是他管。所以,他與孩子建立了很深的感情。
“這麼說,你很想要這孩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