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對不起,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我敬您一杯!”
“是呀,張叔,您千萬不要跟我們一般見識,我也敬您一杯,祝您萬事如意,心想事成!”
韓繁峰的幾個保鏢急忙圍在張曼新身邊向他敬酒,一副噤若寒蟬的樣子。
朱寶蓮見狀,急忙擺手:“謝謝你們,他有心髒病,不能喝酒!”
“好啦,張叔既然有心髒病,不能喝酒,就免了。”韓繁峰向幾個保鏢一揮手,然後叫過飯店老板,“張叔的飯錢,由我來付,就算今天我請張叔吃飯。拿去,這是六萬福林。多了,算小費;少了,也就這麼多!弟兄們,走!”他說完,不知出於什麼用意圍著張曼新飯桌轉了一圈兒,然後雙手抱拳,向張曼新一作揖,“張叔,後會有期!”
可是,當韓繁峰走到大廳門口,突然轉過身來,不知是發泄餘怒,還是為了挽回臉麵,衝著所有就餐的人吼道:“我再說一遍,張叔今天打我,是老子打兒子。但是,你們不要以為我好欺負,以後誰要敢惹我,可別怪我不客氣!”吼完,揚長而去,一副外強中幹的樣子。
韓繁峰一走,朱寶蓮覺得兩條腿一軟,一下子坐在椅子上,雙手捂著胸口,好像生怕心要跳出來似的。
筆者曾直言不諱地問張曼新:“像韓繁峰這種青皮無賴似的人物,你當眾打了他一個耳光,他不但不還手,還口口聲聲說是老子打兒子,並且還替你付了飯錢,為什麼?這令人太不可思議了!”
張曼新坦率地說:“我既沒有三頭六臂,也不是丈二金剛,更不是什麼巨無霸。韓繁峰所以當時顯得怕我,大概是正如他說的,我一個心眼兒搞‘華聯會’,一個心眼兒為華胞們辦事,這是不是就叫無欲則剛,以正壓邪呢?再說,當時我打韓繁峰,是實在氣得不行了。他要是罵我個人,哪怕罵得是狗血噴頭,我也不會打他。他一罵‘華聯會’,罵《歐洲之聲》報,而且幹了壞事還不知羞恥,我的腦袋就‘嗡’的一聲大了,就覺得全身每根血管都要炸開似的,手巴掌就自然而然地揚起來了。你知道我這個人從來不打人。我的六個孩子,我都從未打過。有時氣急了,隻是罵一頓,吼一頓。對外人,我更是沒有打人的曆史。就是在‘文革’時期,我是寧夏前進農場的造反派頭頭,但我敢拍胸脯,我沒有打過一個人。別看我為‘華聯會’的事情,為廣大華胞的利益,有點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其實,要是在平時,我說出來你可能都不信,我連隻雞也不敢殺。”張曼新說到這裏,不由感歎地深深吸了一口氣,“世界上有些事情是很難說得清楚的,就拿這次我打了韓繁峰而韓繁峰沒有還手這件事情來說,本來是大長了‘華聯會’和廣大華胞們的誌氣,可是有人卻借機造我的謠,說我是什麼匈牙利華人社會中的黑社會‘老大’,不然,韓繁峰為什麼那麼怕我?還有的說我是黑白兩道式的人物。這個謠不僅造到旅匈華人社區,而且還造到了國內,鬧得我似乎一半是人,一半是鬼!不過,我不怕,謠言終歸是謠言,到一定時候會不攻自破。韓繁峰是被我打過,可是我也關心過他,挽救過他,這些我不說你也已經知道了。”
實際情況正與張曼新所說的一樣。
張曼新在天壇飯店打了韓繁峰一記耳光,威震天壇飯店,也震懾了旅匈華人社區的惡勢力。
事後,張曼新了解到“華聯會”一個副會長的妹妹遭綁架,韓繁峰從中敲榨五萬美元,於是拉上他到中國大使館自首,在使館領事部官員王經平麵前韓繁峰承認了自己的犯罪事實。
又過了幾個月,張曼新因事回國,當他返回布達佩斯,聽說韓繁峰因劣跡昭著構成犯罪,被匈牙利警方逮捕入獄。
韓繁峰在關押期間,張曼新多次讓人捎話,要他好好改造,改邪歸正,重新做人。
韓繁峰被保釋後,第二天就到“華聯會”找張曼新報到。
盡管張曼新知道韓繁峰今後未必脫胎換骨,但對他還是熱情接待,給他講如何做人的道理,鼓勵他痛改前非,應該正正經經地經商,不要再幹犯法的事情。
從此,韓繁峰的惡習改了許多。
但是,由於他過去積怨太深,於一九九八年三月一家四口被人殺死在臥室。
張曼新頗為感慨地說:“做人,不要有惡行。坑害別人,似乎一時得意,但最終還是會以害己結束。對於這個簡單的道理,有些人就是不信。”
不信這個道理的人沒有不倒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