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總是不停的和人開玩笑。
好像我在上一秒還覺得人生毫無意思,而現在卻如此這般地渴望生活。
我應該明白,從三樓跳下摔死的幾率並不高。我該再試幾次,概率學不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拋硬幣的過程中產生的?我的頭很痛,起初我以為我的脖子斷了。但醫生告訴我隻是右腿的腓骨粉碎性骨折。
床邊是可憐的王班長和小張老鄉。他們神色憔悴,看起來在我昏迷的時候他們沒怎麼休息。王班長是我一個人的班長,沉默的在部隊服務了10年。由於長期的性壓抑使他的嘴角有點下凹,使我總是擔心他會死於心髒病。而小張同誌和我來自同一個省份。他極其瘦小,弱不驚風。我一直認為他會在王班長之前死於營養不良。
“怎麼就掉下來了呢?真是太不小心了!”小張老鄉表情誇張,讓我想起大話西遊裏的唐僧。王班長因為這句話送給他一個相當淩厲的眼神,好像在說:“閉嘴吧!你這混蛋。”
他真是個混蛋,我怎麼可能不小心從三樓掉下來呢?我沒有心髒病也沒有恐高症。
我是自己跳下來的!但這話我卻隻能對自己說。不然他們會拿我當精神病。我可不是精神病人。這點容易證明:病人都不承認自己有病,我則喜歡稱自己為精神病。
“38床!量體溫!”
女性的聲音甜美,讓我想入非非。
年青的護士用口罩遮住了她的青春的臉龐,隻留給我們一雙烏黑的眸子做幻想。不過她的身段不錯,小巧而且勻稱,可惜胸部有點發育不良。不過還好,她有一雙極為美麗的手。修長的手指,白玉樣的肌膚。我一直認為女性的手很重要,許多時候比她們的臉更能引起我的渴望。當她的手不小心碰到我的身體,我居然為之一顫,繼而產生了一絲興奮。
我忽然對自己想要自殺的念頭感到可恥。
在這世界上活了20幾年,我都還未嚐過女人的滋味兒。女人,和女人在一起一定相當的完美。我要是有這樣一個女人我就天天和她做愛。白天做,晚上做,一刻也不讓她休息!但做愛到底會是怎麼樣的感覺呢?這事兒我私下和小張討論過。他曾對我說:“也許,放進去的時候會感覺熱乎乎的!”。我恥笑他。但卻不能反駁。
“有機會一定要試試那感覺!”我時常這麼想。
部隊領導來了,那該死的高副主任也在其中。我看到他就像看到了一隻綠頭蠅,讓人反胃,惡心不已。我想他對我的感覺也一樣,隻是他我能忍。
有領導抓住我的手,對我噓寒問暖,這使我產生了幻覺。我不是一個可悲的逃兵,一個自殺者。我更像是一個戰鬥英雄,一個人人學習的楷模。我在想,他們如果知道事情真相的時候,又會是怎樣的表現呢?
那麼,事情的真相呢?
那是周末的夜晚。
衛生隊裏,我和王班長幾個人在房間裏看電視節目。一場意甲聯賽,ac米蘭vs尤文圖斯,精彩不容錯過。
在比賽進行了大約20分鍾的時候,我們的電視機失去了信號。通常,這一情況是放置在醫院辦公樓樓頂的電視信號轉播器出現了故障。
我自告奮勇並且相當敏捷的爬到了樓頂。
站在樓頂,微風吹麵,我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我眺望夜空,仿佛這世界都是我一個人的。我的腦海裏突然間就產生了一個念頭:如果從這裏跳下去會是怎樣……
我承認我很早之前就有過這種類似的想法,而且一旦產生,便不可改變。
記得最為清楚的一次,是我和王班長一起出早操後回來的路上。路邊草坪青青,我忽然想要在上麵打個滾兒。當時已是入冬。早晨,小草之上都凝結著晶瑩的露珠。那感覺越想越妙,心中奇癢難受。如果不讓我在上麵滾兒上一下,我想我會為此而生一場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