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顛覆,搖得沙華五髒六腑翻騰,她咬著唇,強撐著,直至日落時分,唐明才隨著為首男子下馬進城,城外,一群穿著破爛的人,苦苦守著,隻求通關侍衛網開一麵,放他們進城,相反而之,城內一片繁華景象,搖曳風中的各色燈籠,炫目非常。
沙華目不轉睛地四處打量,年紀雖小,但她知道,這裏並非沙華國。衣著華麗的人,在街上穿插,耀眼的首飾店,閃著迷人光彩,像藏有魔力的水晶,深深吸引著路過的鶯鶯燕燕。
終於,一行人等在一間看起來氣派非凡的酒樓停下,唐明一左一右挾著沙華和小男孩走進酒樓,沙華和男孩的重量,對於他而言,還比不上他背後的那把刀,所以挾著二人,毫不費吹灰之力。
亥時,喝得正在興頭的人,脫下鎧甲,卸下腰間的刀劍,大碗大碗的酒斟滿,流瀉而出的酒,透過台間空隙,滴落地麵,陣陣濃鬱酒香飄散,越夜,大紅燈籠更妖豔,小男孩悄悄靠近沙華,輕輕碰著她的肩頭。
“今夜,他們一定會醉,到時我們就可以逃走了”小男孩篤定地說。沙華幽綠的瞳孔,在紅光之下,閃著魅惑的光,一絲絲,像漣漪一樣,在人的心底間蕩漾。
“你怎麼知道他們一定會醉?”沙華被小男子拉著往外走的時候,時而回頭看著醉倒一地的人,小男孩嘴角揚起不易覺察的弧度。
“因為他們的心在告訴我,他們想醉,想醉得不省人事,一覺到天亮,什麼也不必擔心!”小男孩眼也不眨地看著沙華,沙華嘴角輕展,很淡很淡,這種傲慢,深深洛在小男孩心底,他眼裏隱忍,想說的話,硬生生被他逼了回去。他們之間,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黎明,守城的士衛剛好交更,沙華被小男孩拖著手,等待城門大開,幾聲雞鳴過後,城門伊呀一聲,慢慢打開,二人混在人群之中,順利走出城。
在二人走了沒幾裏,身後一陣急促,莫不是他們這麼快清醒過來?沙華和小男孩相視一眼,轉過身去看後麵,二匹馬馳騁而來,馬背上的人狠抽馬鞭,目標正是沙華二人。
“奶奶的,敢逃跑,讓爺爺我抓到,非扒了你的皮不可!”惡狠狠地咒罵聲傳來,細小的身子微瑟一下,拔腿便跑。“站住,再跑爺爺我可不客氣了!”虎背熊腰的為首男子使勁揮著鞭,皮鞭聲響得方圓十裏都能聽到。
在二人快被追上之時,一抹黑影從樹梢頂上飛掠而下,似燕子翻身,眨眼功夫,虎背熊腰男子眼前隻剩一塊空地,二人似是憑空消失,他驚愕原地,用力擦了擦眼睛,剛才一幕,仿佛隻是一個幻覺,二個如花似玉的小孩,就這樣,在他的一眨眼間,全消失不見,坐在馬背上,他覺得背脊後陣陣寒意傳來,遠處,響起尖銳的笛聲。
“蘇婆婆!”在沙華二人被人放到地麵時,小男孩驚喜萬分的叫著,沙華站穩腳,定定看著眼前被小男孩喚作蘇婆婆的銀發老人,她的臉泛白色,一頭銀發,更顯臉色的蒼白,深不見底的雙眼迸出精銳,黑色的麻布衣,寬大,怪異。
“小羲,婆婆不是叫你在廟裏等我麼?你怎麼能到處亂跑?”蘇婆婆的眼淩厲地掃了眼沙華後,似恭敬,似責怪地開口對小男孩說著。
“對不起……婆婆,我其實……”小羲垂低頭,抱歉地說著,蘇婆婆看著沙華頭上不經意間飄出的長發,又綠又白,頓時,她的臉越加的泛白,很快地,她恢複內心的平靜,走到小羲身邊,道:“算了,隻要你沒事就好”
微風中,三人呆然看著天空,遠看之下,似是圍成一個三角狀,恍惚間,圍在他們身外千裏的,是鼎足天下的三個國家。
而三個國家,似是他們之間的一個表層,這佇足的三人,才是中間的核心,當這一刹那,形成一道風景時,風,驟然停歇,樹影,也停駐在同一個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