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婚八主歡暢曲龍宮(1 / 3)

重門難鎖夢,愈入愈深隹。萬花叢裏有千華,天下無窮春色在王家。歌管樓迎月,秋遷院接霞。玉樓人醒日鋪紗,又向畫堂歡宴擁嬌娃。

右調《南柯子》且說內相,將強弓金彈,送過兩位世子。世子接了弓彈,不覺呆了一回。南斌將手一拱,揖長世子上前。那長世子力大,將強弓持滿,拈上金丸,縱手一放,彈丸竟打到半空中去了。

南斌揖退了長世子,又揖次世子上前。次世子力小,弓強不能開滿,便胡亂將金丸拈上。放去時,不料那彈子竟落在五十步之外。然後南斌拾取雕弓,內相送過金丸。與兩世子一恭,向前開弓。拈彈對金牌一放,當的響一聲,竟中了一牌。內相又送過金丸,南斌又拈弓一放。金牌響一聲,又中了一牌。南斌即轉身向上,與世子三揖道:"此是天緣所結,月老所係,世子幸勿介懷。"那兩世子,又哩哩羅羅說了一番蠻語,悻悻回身。南斌送出宮門,竟自去了。

且說南斌回宮,見四位宮主,歡容笑臉而來,道:"南郎方才彈中的,是寒香宮五舍妹,暖玉宮六舍妹耳。天才國色,比妾輩更高。南郎好受用也。"南斌道:"卑人之奇遇如此,除非在夢中耳。"當晚無事不題。

次日傍午,萬歲爺又著內相宣召南斌。南斌正與迎雲宮主品簫,隻得斷了簫聲,忙整袍冠。淩霄宮主笑道:"今宵與五六舍妹歡娛,且去暗中摸索。明宵我送水晶枕過來,又好細看香肌,與股間之物耳。"南斌嘻笑的一聲道:"多謝娘娘。"出了宮門,依舊到大殿上。隻見殿中早已排列著:兩對花燭,燭炬瑩瑩;兩對金瓶,瓶花燦燦;兩個寶鼎,鼎煙嫋嫋;一十二盞金絲燈,燈焰煌煌。兩旁樂工,八佾整立。南斌去朝見十二王,一王道:"南斌彈中金牌,使蠻王貼服而去。朕女有歸,即此諧婚。"說完,鼓樂一齊喧奏。須臾擁出兩個絕色美人,左右並肩分立。內相喝拜,南斌昏天黑地,依喝拜了四拜。又依喝,與二美人對拜了四拜。一般金燈蓮燭,簇擁到寒香宮中。

宮中華麗,不在話下。

少頃,宮娥排酒三桌,如鼎足一般。三人坐下,酒過數巡,南斌開口道:"昨日大令姊稱,二位宮主,國色天才。今觀玉貌,果然國色,名下非虛。所雲天才,卑人渴念。乞二位娘娘賜教。"寒香微啟櫻唇道:"乞郎君命題。"南斌道:"就把姊妹聯床為題。"寒香對暖玉道:"題是聯床詩也,與姊妹聯吟了罷。"暖玉道:"請姊姊先吟。"寒香道:兩朵花枝一樣珍,暖玉道:兩枝本是一枝分。

寒香道:今宵花朵連枝放,暖玉道:滿被春風滿枕雲。

南斌聽完,連聲叫妙絕。寒香道:"賢妹末句,似覺蜂狂。"暖玉道:"姊姊第三句,原有蝶意,叫小妹子安得非蜂。"南斌道:"既成夫婦,枕席之上,蜂狂蝶舞,將無所不至。詩才正妙在乎八佾。"評論之間,見宮娥拿了一個朱紅描金小匣,走到筵前稟道:"適才外國貢這匣子進來,內中是一領帳子。

皇後娘娘看過了,特送來與駙馬爺。"南斌看時,見匣子上麵的標簽,是催歡帳三字。就叫宮娥開了匣,拿出來張開看時,內外明瑩。初時甚小,隻見愈張愈大,漸漸大如宮室。甫斌就叫收了筵桌,天光透入,更加明亮。細看時,見帳上隱隱有女樂一班,手中各執著笙簧簫鼓,八音六律之物。南斌同宮主看了一時,叫宮娥收了。隻見愈收愈小,漸漸如小匣一般。南斌對宮主道:"聞昔晉朝王惴作紫絲步帳三十裏,石崇作錦絲步帳四十裏,當時以為異物。但是能大而不能小,有光彩而無女樂,異而不奇。今觀此帳,才是希奇。但可惜帳中女樂無聲,奇而不巧。"宮娥在旁道:"皇後娘娘見貢單上開著:催歡帳一頂,夫妻會合,女樂齊鳴。

故此,俺娘娘送過來的。"南斌喜笑道:"天下有這樣奇巧靈妙之物,可知道多為催歡帳。"隨即對宮主道:"昔太公釣魚,誌不在魚。今卑人酌酒,誌不在酒矣。"寒香宮主道:"昔太公釣魚,誌在周朝之天爵。今郎君誌在何物也?"南斌道:"昔太公釣魚,誌在周朝之天爵。今卑人酌酒,欲得宮主之霞杯。"宮主微笑道:"開口成章,無非天巧。敬服敬服。"南斌叫宮娥將催歡帳到床中掛了。隻見又剛剛像床,不大不小。完了酒饌,兩位宮主到妝台卸了妝,到床邊脫衣換鞋,垂了帳上床。床內帳光如晝,兩姊妹分頭而臥。南斌也脫衣上床,先與寒香同頭,去解小衣。寒香將衣帶緊結,說一聲道:"我害羞,到妹妹那邊去。"南斌無門可入,隻得去與暖玉同頭。暖玉見阿姊作勢,也紐定小衣,說一聲道:"我害羞,到姊姊那邊去。"南斌道:"二位宮主,為何言不顧行,行不顧言。一位的詩是"今宵花朵連枝放,"一位的詩是"滿被春風滿枕雲"。如今花不肯開,雲不肯上,何以著落卑人。"隻見暖玉翻身,與寒香同頭道:"讓郎君在腳後罷。"南斌發憤,挨入姊姊中間。

寒香翻身朝裏,暖玉翻身朝外,南斌竟把暖玉的小衣狠狠扯去,就在後麵做隔山取火。剛剛有些舉動,聽見那帳上的笙簧簫鼓之音,一齊響將起來。南斌連叫道:"妙妙,奇怪極矣,奇怪極矣。"暖玉初時猶怕,推推縮縮。聽見那帳上女樂之韻,奏得悠揚,便不知羞澀矣,但憑南斌行動。初時行得徐徐,那帳上之音也徐徐而鳴。後來行得緊緊,那帳上之音也緊緊而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