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鈺人是走了,可是卻是留下了一攤子熱鬧。
青山門這幾日空前絕後的歡騰,關於蒼夙大師兄的流言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就在昨夜,大師兄蒼夙赤身裸體地在後山藥泉空地上睡了一夜,說睡那是好聽,白白地說就是吹了一夜冷風。
而吹了一夜冷風的蒼夙華麗麗的病倒了,按理說修道之人身體健壯是不會像常人這麼容易生病的,但誰讓蒼夙在這短短幾日之內連番受挫,且受的打擊又實在是太大,於是,這夜風這麼一吹,心病再這麼一犯——嘿,倒了!
病怏怏地蒼夙食不下咽夜不能寢,容顏憔悴,每日裏都是靠那藥物強撐。初初病時,古樹日日來探,見心愛之徒身體並無大礙也便放了心,誰知連過七日蒼夙仍不見好反而加重,這時古樹才驚覺蒼夙這是心病所致。
俗話說得好心病還需心藥醫,而這蒼夙的心藥……恰恰是沒有的,誰敢去動祖師爺的心頭肉,這不是大逆不道和找死嗎!所以蒼夙的心病隻能靠他本人。
若要治好蒼夙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這全在蒼夙的一念之間,想開了便能撥開雲霧見青天,若是久久不能自拔,那隻能悲春傷月殘殘此生罷。
古樹對蒼夙連日的遭遇也是略有聽聞,但古樹不認為這是壞事,反倒覺得是好事,蒼夙從小在青山門中過得過於順風順水,自小便養成了一股傲慢之氣,玉不琢不成玉,此時不磨蒼夙更待何時呢。
古樹寬慰了蒼夙幾日,見蒼夙仍是聽不進去便也不在多言,幹脆也不再來探望蒼夙,讓蒼夙自個琢磨去。
病榻之上的蒼夙隻要一想到兩把寶劍、照妖鏡和那混元珠就恨不能砍殺了蘇鈺,更恨自己無力。這人一覺得自己無用吧,就是持續低迷。蒼夙後又想起自己白花花的身子兩次光溜溜地被眾人瞧個精光,更覺臉麵無存,不知今後如何在青山門繼續待下去。
前途渺茫啊。
前途渺茫……
蒼夙透過那微開的窗子望去,日頭昏暗,外麵的樹也無精打采的,一陣風吹過,葉子簌簌而下,那原本就沒多少葉子的樹木更是光禿禿,這光禿禿的樹枝讓蒼夙覺得就像是自己的身體,兩行清淚低落。
就在蒼夙悲痛得不可自拔之時,外麵傳來了幾名青山門弟子的壓著嗓子的說話聲,雖然聲音很小,但奈何蒼夙卻是個耳朵靈敏的,於是那聲音便被蒼夙聽了個全。
“喂,聽說了嗎,大師兄蒼夙上輩子是豬妖轉世,還不小心露了原形。”聲音像公鴨叫,估計是正在變聲期。
“怎麼會不知道,當時我還在場呢,親眼目睹全過程。不過更精彩的是,大師兄還敗在了一個小女娃手中,從不生氣的大師兄那時真是惱羞成怒了。”另一個人接過話。
“這哪夠精彩,最最精彩的要數大師兄三番兩次的遛鳥那才叫好看。”第三個人說道。
“遛鳥有啥好看的,大師兄也不見得比我大一號啊。”
……
聲音漸漸遠去終不可聞,可蒼夙卻如遭雷擊,肢體麻痹,氣血翻滾。
“噗——”
蒼夙噴出一口鮮血,原本就蒼白的臉越發的雪白,昏沉的腦袋晃了幾下終是熬不過,身子一歪栽倒在床。
話說,少女心炸裂的蘇鈺被璃堯吻了之後便夾著尾巴連夜溜出青山門,下來青山,一路踏風踩雲地滾回青丘的狐狸洞,這火急火燎的模樣像是身後有猛鬼在追趕一般。
對蘇鈺來說,那可不就是有惡鬼嘛,那惡鬼還是個傾國傾城的急色惡鬼,攪得蘇鈺平靜如水的心變得如驚濤駭浪的大海翻湧不息,蘇鈺滿腦子都是那人放大的俊顏,迷人光潔的身軀,柔軟甜蜜的唇。
蘇鈺覺得自己思春了,不然怎會如此。
不行不行,自己愛的明明是周易原一個,此生不變。
那死老頭隻不過是生得好看了些,妖孽了些,自己隻是一時糊塗被這糟老頭的好皮囊迷惑一時,待過些時日便會忘了。
對,就是這樣。
蘇鈺做了一番心理建設之後,就盤腿打坐,用修煉平複自己。
被春水打翻了的蘇鈺也忘了去關注這個世界的攻略對象——櫻寧。
時間倒流回到狼族對戰那日,被蘇鈺揪出來的櫻寧便被青丘姥姥關到了思過崖之上。思過崖是青丘地界中最高山脈的山巔之上,思過崖終年白雪皚皚天寒地凍罕無人煙不說,又因極其的靠近天際,這裏極吸引雷電,每到下雨之時,那雷電必會劈打思過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