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之前……那麼鮮活的人。
林軒。
他走了兩步，便調轉方向，林慕孜睜開了眼睛抓著他的衣袖道：“房房，我們回恒天星。”
“你還想留他一命？”房晚臣語氣極冷極淡，黑眸沉沉地望著林慕孜，清俊白皙的臉上淡漠而冷清，“他對你就這麼重要？”
林慕孜咧嘴一笑，隻是那笑容終究沒能維持太久，“等我……親自來。”
她說完，隻覺得心底的某個角落一空，裏麵的那些東西，終於都化作了灰燼消散了。
房晚臣淡淡地點了點頭，低聲道：“阿慕，要記得你說過的話。”
林慕孜疲憊地笑了笑，伸手捏住他的臉頰，“我知道的，走吧。”
房晚臣看著她胳膊上不斷滲出的血液，終究是不忍心，帶著她分散重組，走廊裏一陣刺眼的強光閃過，便空無一人。
——
林慕孜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了熟悉的擺設，那是她在恒天星房晚臣小別墅的房間。
她放的那一把火將那房子燒了個幹幹淨淨，如今房晚臣卻是分毫不差地將它重建了起來，那些事情明明過去不久，但是林慕孜卻覺得像是上個世紀發生的事情，模糊而久遠。
她從床上坐起來，趿拉著拖鞋開門下樓。
她一眼便看見了落地窗前那個背對著她的清冷身影，聽到聲音他轉過頭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斑駁的陽光透過玻璃落在他身上，安靜極了。
林慕孜莫名其妙地慌了一瞬，旋即她笑了笑，腳尖一用力整個人坐在了樓梯扶手上，飛快地滑了下去。
不出意外落盡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她臉上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房晚臣伸手揉了揉她的短發，“好點了嗎？”
“我能單手將你抱起來。”林慕孜惡劣地眨眨眼睛，“或者公主抱你。”
房晚臣不出意外地回想起了林慕孜假扮的機器人安可做的好事，臉色十分微妙。
林慕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湊到他耳朵邊道：“想不想試一下——噯吆！”
她的腦袋被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房晚臣淡淡道：“你安穩養傷吧。”
林慕孜邪笑著瞪他，“你這叫惱羞成怒懂不懂？喂，這麼多天沒見想我沒？我可是日思夜想——”
林慕孜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她看見房晚臣的眼眶已經有些發紅，她震驚的同時又湧上了無數的心疼和愧疚，這些複雜糾結的感情一下子讓她失了聲。
“……房房？”過了好久，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房晚臣依舊是淡淡的看著她，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目光裏滿是神深情和心疼，林慕孜從來不知道那雙漂亮到極點的眸子裏也會流露出這般濃烈的情感，也是第一次真正地看到房晚臣紅了眼睛的模樣。
“阿慕……”他握緊了她的手，但是又小心翼翼地不敢太用力，他認真地看著她，眼眸裏盛滿了無措和難以描述的歡喜，宛若飄揚的萬千雪片而落倏然融化的那個瞬間，清冷卻又濃烈到了極點，最終化作了千萬水珠沉沉墜地，沉重，釋然。
“我隻是去給你買一杯咖啡，”他抿了抿唇，看著她，“然後你就不見了。”
“我以為，你在跟我開玩笑……可是你一直都不曾出現。”他垂下眸子，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方鋪上了一層淡淡的剪影，“我有點害怕。”
他說的極為認真平淡，但是林慕孜卻聽得十分心疼。
她甚至能想象出當時他茫然無措地樣子，他臉上的笑容是如何一點點凝固消散，又變成那副清冷淡漠的模樣。
林慕孜抱了抱他的脖子，小聲道：“不害怕，我現在回來了。”
他第一次跟她說害怕。
“以後我不會亂跑了。”她笑得眯起了眼睛，“好不好？”
房晚臣伸手摸過她的鼻尖，摸過她的臉頰，最後停在了她的唇角上，輕輕的點了點，“好。”
“如果誰再傷害你，我便殺了誰。”他微微一笑，淡淡道：“不管是誰。”
林慕孜挑了挑眉，“我求情都不行？”
房晚臣眼神一暗，“不行。”
林慕孜無奈地揚了揚眉毛，就聽見房晚臣輕哼了一聲，“你還想替誰求情？”
林慕孜眼神一亮，她扒拉住他的肩膀，新奇道：“房房你剛剛是不是哼了一聲？”
房晚臣：“……沒有。”
“嘖，我分明聽見了。”林慕孜惡劣一笑，“來，再給爺哼一聲聽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