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於平凡家庭,卻又不同於平凡家庭,老季和老薛對我沒有太多的幹涉,我的父母太過於超脫,所以我的成長總歸是缺著些什麼,我也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隻是由著性子去做心裏想做的,在別人眼裏,我有著令人羨慕的友情,才情不輸同齡人,容貌更是讓人咂舌,可是內心的孤寂不知從何時起便再也派遣不去了,我看似擁有了別人羨慕的一切,可是我的一切呢?
夢裏崔念真一臉和煦的笑容,著一身淺色裙子站在一片花海下素淨美好,她說:“煮雪,來姐姐這裏……”,我慢慢走近她,她卻因為我的走近變得越來越透明,直至消失不見,我喚她,卻隻有無數的花瓣不停飄落。
我,好像什麼也沒有了。
“小季,醒醒,你醒醒,是不是做噩夢了?”那少年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我睜開眼,看見柳曦正一臉焦急的看著我,他一直問我是不是做噩夢了,我看著他,久久說不出話來,他伸手在我額頭上探了探,然後又在不知糾結著什麼,我不知怎麼的突然就想起了初中還未習武之前救過的一個小少年,同樣好看的眉眼,卻總是一副質疑一切真心的模樣。
即便我為他解決了一幫小霸王,他還不領我的情,冷酷的走開,連句謝謝都沒有,想來那時他並非是無動於衷,隻是不太會表達,那麼後來又是什麼讓他對我好奇到一跟就是四年多呢?
這個人的真心有幾分,我能信幾分呢?會不會有一日,他也因為某個人然後決絕的拿刀指著我的心髒呢?會不會因為一時的新鮮感眼前人就成了舊人呢?人心最是難以揣摩。
“柳曦,我之所以和你做朋友,都是因為要利用你,你可以讓我在做一些事的時候省去許多麻煩,我根本對你沒有半點感情,你知道這些為什麼還要繼續下去,你圖什麼?”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說出了這樣的話,或許是因著心裏那點氣,也許隻是太心寒了。
柳曦聽到這樣的話動作頓了頓,眸子瞬間暗了下去,我傷了他,可是就在我以為他要失望的離去或者不言語的時候,他竟輕輕的抓起我的手,然後極其認真的對我說:“你趕不走我的,便是你對我毫無感情我也不在乎,我愛你就夠了,乖乖的養傷,不要胡思亂想!”。
我眼圈裏一熱,壓抑了一整個冬季的淚水再也止不住,該死,這個人簡直好的令人發指。
“不要哭,你一哭鼻子,我就想宰了那兩個雜碎!”他抓住我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我仍舊不移眼的看著他,就像走投無路後的一點希望,我緊緊攥著他的手,不置一詞,不願放手。
很長的一段日子,我都沒有再對柳曦提過要求,隻是安心的養傷,吃他為我燉的各種各樣的湯,聽他講一些有趣的事,興致來了的時候就聽聽他吹簫。
除夕夜那晚,我們做了一桌子的菜,然後我還花了一筆不小的錢買了一瓶紅酒,他有些受寵若驚,我們安靜開心的吃了一頓年夜飯,飯後誰也沒有急著去收拾碗筷,倒是跑到樓頂坐著吹著冷風看著人家放煙火。
無數的煙花在上空綻放開來,嘭嘭聲此起彼伏,這是難得的一個二人年夜,我們並肩坐在樓頂,身上是厚厚的外套,柳曦的手一直攬著我的肩膀,我看著看著煙花頭也就順勢靠在了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