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贈我的匕首在擱置了一年多後終究還是被我重新啟用了,行李箱裏是我的喜服,原以為可以穿著這身衣裳與他走向同一條路,縱然他有自己的遠方,他要踏行遠方我亦無悔的跟隨,可是今日這身大紅色卻成了我們之間的一個了結。
將匕首別在腰間的套子裏,然後將那把m9也別在了匕首旁邊,將大紅喜服套上,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我扯了扯嘴角,一頭長發被我簡單的盤在了腦後,今日,我是歸人亦是離人。
趁著白傑還沒找來,我快速閃身離開了洗手間,出了候機室打了車向華氏的別墅行去,司機見我一身喜服著身猜測我可能是急著去婚禮現場,可又猜不到為什麼新娘子會沒人陪著要獨自去婚禮現場。
司機:“小姐,你是出了什麼狀況嗎?怎麼一個人,新郎呢?”。
我:“跑了!”。
司機一臉鄙夷,嘀嘀咕咕的幫我罵了半天負心漢,我沒有接他的話,隻是目光望著前方,思考自己的事情,車開到華氏別墅區不遠處我便讓司機停了車,給他錢時他才抬眼看清我的長相,頓時不可置信的喊我:“餘……餘夫人!”。
我笑笑將錢遞到他手中,然後大步離開,司機站在原地半天回不過神來,餘杭在療養院裏的一年多公司皆由我坐鎮,大小發布會,記者會我都有出席過,這些人認識我不奇怪,隻是今日一過或許所有人的認知都會被刷新一番了。
到達華氏別墅區後時間還很早,於是我找了家咖啡廳坐下靜靜的等待,周圍有不少的人都向我投來異樣的目光,畢竟在眾人眼裏我已經是個棄婦了,餘杭另結他好今晚就是他和華氏千金華令儀的訂婚晚宴,在圈子裏誰不得嘖兩下嘴。
一個是大財閥的千金,一個是黑道皇帝,手握眾多經濟命脈,又獨霸著幾方市場,如今這樣的兩家聯姻將再難有人可以超越了吧!
我平靜的攪弄著杯子裏的咖啡,外麵夕陽漸漸接近地平線,咖啡換了幾杯,裏麵都沒有放半粒糖,苦澀的味道在口中彌漫開後,讓我覺得這才是最恰到好處的味道,世間百苦,如今嚐得的不過爾爾。
閉眼,手指輕輕在桌麵上敲擊,腦海中無數身影閃過,記不清麵貌了的王燁,葉非菲,狠心將我一騙再騙的宋謙遇和軒馨,瘋狂的楚媛,過早隕落的崔念真,可靠的暮陽,義氣的教練,溫情的柳曦,深沉的林晨,故人一個個的都在走遠,這一次又是餘杭。
往事不可追,塵緣求不得。
晚上八點,趙劍的電話打了過來,我接起電話最後冷冷掃了一眼周遭。
將裝鳳冠的袋子提起大步離開,按照趙劍說的位置找到了他的車,拉開車門坐進去,趙劍從駕駛座扭頭看我,別有深意的一笑。
趙劍:“怎麼,穿著這一身去搶人?”。
我:“不,去做了斷!”。
趙劍:“就不擔心嗎?”。
我:“他跨出那一步就已經留不住我了!”。
趙劍:“這些年你變了很多!”。
我:“怎樣?你是覺得我太狠辣果決了?”。
趙劍:“嗬……,你哪裏是什麼狠辣之人,隻是覺得更瘋了而已,曾經隻是把自己置身小漩渦中,如今是將自己置身於深淵之中,那個人就那麼好,值得你做到如此地步?”。
我:“你不是我,少揣度我的心思,不要以為有點舊交情就覺得很了解我,我是個怎樣的人,我自己都說不好!”。
趙劍:“還是這麼冷漠,好了好了,你,我惹不起!”。
他說完緩緩將車開進華氏別墅大門,我抬眼冷冷瞥了那棟歐式建築,嘴角不知怎的就扯出了一抹嘲笑。
下車之前趙劍又問了我一遍要不要離開,我沒說話,隻是將手提袋裏的鳳冠從首飾盒裏取出,慢慢戴在頭上,然後開車門出去,趙劍見我一身大紅喜服實在太紮眼遂將自己的西裝脫下給我披在了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