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看到你的那一瞬間,所有的疑問就都不是問題了,那些年麵對隻會令你為難的我很累吧!”。
他:“隻是會不忍心,我被那些繁雜的事情困著脫不開身,所以我希望你可以過的舒心,我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可是你不一樣,隻要你願意,你會有很好的未來,我沒有理由攥著你不放,所以我總是在逼你,而每次逼你,我都是痛苦不堪的!”。
我:“說到底,還是我不夠理解你,那時雖然能打,但是我為你做的甚至比不上孱弱的念真為你做的多,錯把固執己見當成情深緣淺,好在一切都過去了,以後,不論怎樣,我都會與你同在!”。
他側臉看我,眼中似有浩瀚的星海,我展顏一笑,繼續對他說到:“我愛了你半輩子了,走到如今,如果還看不明白,那真的白活了,此後,我們好好過!”。
他伸出胳膊攬住我的肩膀,臉貼在我的額頭上。
他:“好……”。
窗外的春風揉碎了十裏溫情,枕著他的頸窩,我那樣輕鬆,好像那些風裏雨裏的艱辛不過是一眨眼便過的苦楚,有他在,那些壓在我肩頭的重如泰山的擔子一下子變得失重起來,我不用頂天立地,也不用一呼百應,隻要在他皺眉之際送上一杯清茶便可,我的丈夫,他一直是我心間的柔軟。
關於教練,關於他的不為人知的故事,我沒有向任何人說起,這個世上能記起他和他的那個人的故事的人,大概也隻剩我了,這個世上有著太多不公平,有著太多來不及,念真和梁駱的生離死別令人除了惋惜便是遺憾。
在那個同性不被理解的年代,在那個流言蜚語便可要人命的年代,教練和那個人相愛是一件多麼大逆不道的事情,為了保護對方,他們強忍愛意,活的那般小心翼翼。
那個人畢生的夢想便是打入國際賽,成為新一代的柔道宗師,教練一直陪在那個人身邊,一點點見證那個人如何一步步走向榮譽的巔峰,他說他不在乎別人如何看他,他隻想做站在站在那個人背後的人,每每那個人對著一堆閃光燈時,目光總是落在站在角落裏的他的身上,他是一個低調的人,從來不會想在眾人麵前宣誓他的主權,他隻是數年如一日的守在那個人身邊,陪他訓練,陪他比賽,陪他一起前行,與他一起接受一切外界的質疑。
那一年,他們坐在訓練室裏,約定好打完那場比賽就給自己放個假,然後出國去領證,原本約好了的一生相守,可是那個人卻在比賽時突然就撒手人寰了,人人都說那是用了興奮劑了,而且還是大量的興奮劑,一時間罵聲鋪天蓋地而來,多年來的努力變成了弄虛作假,那些曾經用無數華麗辭藻讚美柔道天才的記者,回過頭連事情都還沒搞明白就開始口誅筆伐他們曾經讚美的人,教練抱著那個人,聽著無數叫罵聲此起彼伏,他一句話也沒有說。
他的沉默一直延續到那個人入葬,墓地是雙人墓,沒有人知道在那個時候,他就決定好了要去陪那個人,一場蟄伏,一晃便是八年,我不知道,在教練去親手了結那些害他們的人時,心中是怎樣一番滋味,沒有人會覺得他的行為是明智之舉,可是對於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來說,他又能指望誰呢?各方利益錯綜複雜,各方勢力對他們實施壓迫,他一個無權無勢無後台的人又能如何反抗呢?
一個痛失所愛的人,理智又拿來做什麼呢?之所以能一直堅持著過下去,也不過是想把那筆血債討回來罷了,隻不過是想在死時安心的閉上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