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鴻一覺醒來,隻覺得渾身舒泰,那連日來身上所積累的疲累,也都盡數除去,一身力氣,也都恢複到了巔峰狀態。
伸手一摸,掌中盡是柔軟,他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
這間房中,陳設不算精致華麗,但也足夠看出,這個屋子的主人,也是個心思細膩,心靈手巧的人。
穿好衣服,他走到門前,推門而出。
他心裏有太多疑問,這裏是什麼地方,這些人是什麼人,自己為什麼沒死,那個老者是誰,甚至,他都不知道金袍將軍有沒有逃出去。
那一塊吊墜,可算是真正讓他的一顆心懸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擔心他的安危。
屋子外麵是一個不大的院子,院中來來往往有著十餘人,下人們在坐著家常勞務活兒,劈柴,挑水,動作熟練,一個個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幾個小孩子正紮著馬步,咬牙堅持,汗水順著臉頰落下,但他們都沒有絲毫的鬆懈,小孩子們的麵前,是一名身著樸素長衫的中年,中年人手中提著一根細細的長藤,這幾個孩子動作稍有不對,就會挨上這麼一下,武鴻心下了然,這是在練功。
小孩子不遠處,是一些婦女,這婦女有中年的,也有少年的,聚在一起做著女紅,時不時還會向那些小孩子的方向瞥上一眼,緊接著就在一起說著話兒,偶爾之間還會傳出幾聲低笑。
一些雞鴨自然地點綴在四周,溫和的陽光灑在這片院落中,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一片祥和寧靜。
武鴻看的呆了,多年來,他所看到的,無非金戈鐵馬,爾虞我詐,這些鐵血生活經曆,已經讓他習慣了那種生活方式,他喜歡這種生活,但是在無數個日日夜夜,他也曾感到遺憾,總覺得心中有些缺憾,至於是什麼,他一直都無法參透。
直到今日,他才明白,是這種其樂融融的生活感受,他生於大將軍府,府中人是不少,但大多都是對自己心存敬畏,言聽計從,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那種大家庭的感覺。
大將軍常年征戰,除了自己的母親,就剩下一個幾歲的弟弟,他不孤獨,但是也並不開心。
直到看到這裏的這一切,他恍然間陷入了沉思,甚至有種想要留在這裏的衝動。
劫後餘生,恐怕是未死之後的一種感歎吧。
他自己如是想著,隻聽得一個粗獷的聲音在身邊響起:“小哥,你醒了?”
武鴻心中一抖,退出了無限遐想,他轉目望去,隻見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漢站在自己身側,他肩膀上扛著一柄柴刀,柴刀末端,掛著一根絲線,絲線下方,吊著一隻野雞。
刀上沒有血跡,但是這血腥氣息,還是沒有能夠瞞過武鴻的鼻子。
“柴刀殺雞?”武鴻搖頭失笑,沒有答話,而是好奇問道:“大叔,請問現在我是在什麼地方呢?”
大漢仿佛早知他會這麼問,哈哈一笑道:“你呀,現在還是別問那麼多,大叔我一早到林子裏逛了逛,給你弄來了這個,咱倆喝一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