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原,這是一處平國的國內平原,隨著昌軍的逼近,這處處於國內的平原,逐漸成為了邊境戰場,平皇收縮三十萬兵力,退到了此處。如若再退,那麼昌軍就能直取平京咽喉!
這個後果影響甚大,平軍誓不再退,死死抵抗,同時,國內各處,源源不斷的壯丁正應招而來,兵員可以補足,但是那士氣已經跌落萬丈,除非能夠有一場大勝,否則,後果不容樂觀。
但是憑借那些壯丁,顯然,達不到這個要求。
平軍上下,一片愁雲慘淡。
平皇薑高一臉寒霜,在王帳中踱步,滿帳將士,皆垂頭不語,麵對如此慘境,他們一籌莫展,元帥金航更是形容枯槁,一眼看去,雄壯的身軀已經癟下去,瘦了何止十斤,自從少將軍失蹤,他便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薑高不忍斥責,口氣略緩,問道:“金帥,少將軍還沒有消息麼?”
這句話,足可體現薑高對他的重視,金航起身拜倒,恭聲道:“謝皇上關心,目前,尚無消息。”
“唉……”聞此言,帳中諸將皆是一臉痛色。
“諸位將軍,今日國家落入如此境地,是朕之罪,如若不是當初一意孤行,也不會讓昌國殺到這裏。”目光掃過帳中將軍,薑高再沒有像往常一樣來詢問什麼計策,而是開始數落自己的罪行。
諸將齊齊色變,慌忙跪倒一地,一片請聲,希望皇帝收回自罪之言。
平皇不為所動,繼續道:“事實已經如此,我們能做的,就是將敵軍遏製在此,這一仗,不能再輸。”
諸將含淚,轟然聲中,齊齊應是。
平皇心中一鬆,到了目前這個地步,他也隻能夠做到這個地步了。
目光低垂,驀然間,走入一名小校,這小校快步走到金航身前,躬身遞上了一個紙卷,旋即退下。
金航不敢先閱,急忙幾步走上,雙手恭敬地遞上前去,薑高順手接過,徐徐展開……
平軍這邊沒有動靜,昌軍陣營,卻是吵翻了天。
數日前,昌京已有聖旨,授太子夷寇大元帥位,代替武嚴,指揮前線四十萬大軍。
全軍將士多年追隨武嚴,哪裏會甘心臣服他人帳下,雖然對方是太子,但是,同時他也是一個弱冠少年,疆場將士,服人不看地位,而是看袍澤之情,看軍中威望能力,平白無故就讓太子取得統帥之權,奪取就在眼前的軍功,他們不服!
帥帳內,武嚴看著在案上鋪開的聖旨,他笑了。
“軍師,對於這道聖旨,你怎麼看?”武嚴一身儒衫,雙手負後,眼神閃爍間,停在了軍師朱度臉上。
朱度手中羽扇輕搖,迎上武嚴目光,笑道:“這要看大帥您,是什麼想的了。”
武嚴眉頭一簇,道:“我的想法?”
朱度起身,站到武嚴麵前,伸手虛空撫過聖旨,道:“大帥如要保持地位,大可無須理會這聖旨,隻是一旦這麼做了,那麼,就要一路到底,這,是一條血腥之路。”
說到這裏,他看了看武嚴,武嚴緊蹙的眉頭舒展開,笑道:“那麼,我若從命,那又如何?”
顯然,這血腥二字含義,他已經聽懂了。
“如若從命,此刻便可遣人前往禁軍大營,奉上帥印,如此一來,這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戰功會成就太子,從此,大帥再要挽回軍中威望,已經不可能,太子隻需略施手段,這二十萬將士,便會打散,如同這禁軍一般,牢牢控製在皇家手中,到時候,做大將軍,還是階下囚,那也都是一句話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