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夾帶著新鮮的血腥氣息,飄散在戰場之上,武嚴雙拳緊握,氣息急劇波動,在他前麵,隻剩下不到一萬人馬了,黑騎軍來往縱橫,雖然損失亦大,但是較之昌軍,仍然占據了相當大的優勢,昌軍騎兵,除卻這武家軍一萬人馬,已經是死的分毫不剩!
廝殺之慘烈,亙古未見,武嚴眼神中透出濃濃的不敢置信,他沒想到,這太子初出茅廬,第一次主掌大軍,竟然有如此魄力,讓二十萬人馬盡數喪命!
“我倒要看看,他這是要幹什麼!”武嚴打馬轉身,直奔禁軍大營而去。
禁軍營外,武嚴怒聲咆哮,喝道:“讓太子出來見我!”
這道喝聲極為強勁,遠近方圓之內,禁軍將士聞之色變,武嚴身前,數百禁軍更是如臨大敵,全神戒備,一把把泛著寒光的槍尖翻轉過來,齊刷刷對準武嚴,他現在這麼做,便是如同逼宮!
洛安隱在將士中間,見狀嘴角不禁浮現一抹玩味的冷笑,竟是毫不理會,彷如沒有聽見一般。
不多時,一名內侍便匆匆撥開人群,他有心要站的更近,隻見這武大將軍麵目猙獰,及其可怖,他心下一晃,便在數丈外站定,不悅道:“太子有命,大將軍領本部人馬上前助戰,務必全殲敵軍。”
“這他媽是什麼命令!讓他出來見我!”武嚴聞言,隻覺得血氣直衝腦門,生平不動氣的他,這次是真的怒了!
“可笑!本部兵馬,如今都死在戰場上了,如此草菅人命,罔顧將士性命,我武嚴治軍數十載,素來未見,今天,卻要討個說法!”
武嚴一字一句,皆蓄滿憤慨,聲音直震遠近,最近幾名禁軍將士在這霹靂聲中身子急顫,汗如雨下,生生暈厥過去。
那內侍傳完命令,一顆心即在這喝聲中魂飛天外,麵前這位,雖說是拔了牙的老虎,但是,多年積威,那也不可小覷啊!
那腳下有些不穩,晃著身子轉入後麵去了,禁軍將士絲毫不讓,雙方劍拔弩張,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太子身子隱在黑暗之中,一雙亮晶晶的眸子目不轉睛釘在此處,心中滿含激動:“你動手啊!隻要你敢動手,本太子便能立即讓你死於亂刀之下!”
噌!
一聲脆響,武嚴拔出佩劍,橫在一名禁軍統領脖子上,怒聲道:“給老子去傳令!再不動身,本將軍讓你現在就去見閻王!”
他胸中積壓著熊熊怒火,幾乎就要在胸膛中燃燒起來。
那統領脖子猛的一哆嗦,有心要退,隻是後麵人馬太多,將自己的身子牢牢堵住,這一下,他是想退也退不了了。
既不能避,他索性心中一橫,冷聲道:“大將軍好大的威風!帶兵多年,竟帶出了目無皇上,目無大昌的能耐麼!太子就在這後麵,有本事,你且殺進去!”
這話是硬著頭說的,身為當事人,沒有人比他更明白其中所需要的勇氣,但是在這個時候,他也隻能如此,這些話,一氣嗬成,說的甚是流利,在武嚴的刀下,居然也有一份浩然之氣,身後禁軍無不神情振奮,群聲喝彩,這一下,禁軍氣勢更足,方才武嚴營造出的氣勢,在這貌似正氣的質問之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人之力,終究有限,縱然他執掌兵權,身居高位多年,也不能逃脫這個限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