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先說話之人急忙躬身,支支吾吾說不出話,片刻之後,方才戰戰兢兢道:“奴才……奴才不敢說。”
“嗯?”武信目光陡然銳利,直視著他,道:“在我麵前,還有什麼事不能說,速速道來!”
那人隻覺得一股威壓驟然降在身上,立時間五內巨震,讓他都有些呼吸不過來了。
雙膝一軟,這人嘭的一聲,跪在了地上,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圍,發現沒人注意過來,這才壓低聲音,小聲出言。
“回老爺,這事情,是皇後吩咐的,奴才……”
武信臉色一變,旋即露出落寞之色,道:“你且起來,這件事情,你知我知,誰也不會怪罪於你。”
那內侍聞言擦了擦臉上的汗,便即起來道:“據查報,那名叫做影棠的女子,此刻正在一人挾持之中,如今正在,漠海。”
“漠海麼……”武信目光遠眺,綻放出一道精光。
“回,回老爺,這件事情,鴻王府也有囑咐,說,不得讓老爺知道。”
“鴻王府?”武信身子一頓,臉上落寞更甚,喃喃道:“大哥……他也這麼認為麼?”
翌日,早朝。
武信身著龍袍,立於朝堂之上,望著下麵一列重臣,這裏麵的人,大都是跟他一起打過江山之人,九堂堂主除卻周真,便是全部在列。
武鴻身為親王,站在最前,在他的身側,是一名同樣身著蟒袍之人,這人,乃是謝中誠,按照自己當初的承諾,謝中誠,被封為三才王,賜三才郡為封地,世襲罔替。
看向這二人,武信目光中複雜之極,自己的大哥,原本是萬事不關心,人也很冷,但是,自從自己建國之後,他竟是對這朝務異常上心,武信知道,這其中,重振武國榮耀是一個方麵,他的心願,便是振興家族,振興武國,這不止是他一個人的心願,更是曆代以來,每個武家之人的心願。
“諸位愛卿,近日朕身體日乏,已然不堪國務,今日,便在此傳位,太子武鑒禦前即位,成為我武國二世皇帝。”
武信一言出口,立即掀起一片嘩然之聲,諸臣紛紛跪地急奏,希望武信能夠收回成命,武信隻是不停,恍如未聞。
招了招手,一個同樣身著龍袍的少年便被內侍牽了出來,這人,正是武信的唯一兒子,如今武國的皇太子,武鑒。
武鴻站在下麵,神色大動,想要說什麼,終於是沒有說出口,謝中誠倒是與其餘人一般,跪地勸諫,伏身在地。
武信從旁拿過一方皇帝玉璽,交到了武鑒手上,武鑒年紀方才四五歲,力氣不足,托不穩這玉璽,武信麵露慈愛之色,將他抱在懷中,穩穩地在他的小手下麵,幫他穩住了手。
轉過臉來,武信望著下麵跪倒一片的大臣,震聲道:“新君即位,眾卿,速速拜見!”
一眾大臣甚為無奈,也隻能叩首應命,拜見了新君。
“鴻王兼任攝政大臣,總攬朝務,在皇帝年幼期間,輔佐政務。”武信望著武鴻,凝聲道。
武鴻聞言出班,拱手應是。
自此,武國第一任皇帝武信,即位匆匆數年,便卸下了皇位。
武京城外。
“二弟,你當真要去尋那影棠麼?”武鴻坐在一匹馬上,與武信並馬而行。
武信哈哈一笑,一拳錘在武鴻身上,道:“這才對嘛!咱們是兄弟,兄弟之間,這樣說話才是應當!”
“我負棠兒甚多,這一次,一定要找到他。”
武鴻臉上露出微笑,撫著自己剛剛被武信錘過的地方,目中閃過一道亮光,道:“還會回來嗎?”
武信目視前方,歎聲道:“武國交給大哥,我很放心,若是我那兒子不懂事,沒有那個能力,你便自行登基吧。”
武鴻終於大笑出來,還了他一拳,搖頭笑道:“這種老套的故事就不要拿出來說了,我誌在武國,什麼榮華富貴,我也都不在意,隻要武國能夠傳承下去,重現當年榮光,那麼,我便是死,也有臉去麵對父親了。”
“至於你那個什麼鳥皇位,你以為你大哥我稀罕啊?”
這般調笑的話語傳到武信耳中,武信臉上笑容更濃,這,才是他當年的大哥啊。
武信深吸一口氣,右手揚鞭,道:“大哥,我走了!”
說罷一鞭甩在馬背上,駿馬一聲嘶鳴,便自狂奔而去,帶起一卷煙塵。
“二弟,一路保重。”武鴻佇在原地良久,目光深邃。
“王爺,太上皇已經走了很久了,咱們回去吧?”一名大臣幾步走近,在馬下恭聲拱手道。
武鴻方才回過神來,目光中,已經沒有了那一道身影。
“走吧!”撥轉馬頭,武鴻便即轉身而去,在他後麵,緊跟著一排排的文武大臣,與皇宮禁衛。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