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並不是別人故意傷害你,隻是那時的你不明白。所以,永遠不要為別人的欺騙和傷害感到傷心,也許有一天你會發現他是對的。//
我有過童年,但我多麼希望能將其全部忘記。
我常常懷疑自己是如何度過童年的。我真的不願意再經曆這樣的童年。
我出生在一個牧師之家,生長在上帝的培育與讚美之中。我不知道這樣說是否褻瀆神靈,但我真的是在一個牧師的家庭裏成長起來的。
我從這個家庭裏繼承了兩樣財富,一是上帝的榜樣,二是很好的胃口。我隻記得我繼承了這兩樣東西,因為在我的記憶裏,我總是感到無時不在挨餓。我總是感到自己的胃口就像一個深深的山洞,我無法探測它的盡頭。
由於這樣的胃口,我失去了在飯桌上當“陪客”的資格。看到有小孩傷心地走到隔壁的房間,“等候第二輪吃飯”,我就同情他們,因為我清楚地記得我的相同的經曆。
在我的記憶裏,一年中有四次大餐,我們通常叫“季度性聚會”。我們全家都要為“季度性聚會”而準備豐盛的晚宴。
通常情況下,聚會之後,老白瑞往往要留下來享受晚宴。
他的名字叫白瑞,因為資格老,我們往往在他的姓氏前麵加上一個“老”字。
老白瑞最愛留下來享受大餐。他是我所見過的最容易被挽留下來享用大餐的人。
為了準備這樣的“季度性聚會”,媽媽總要待在家裏忙活幾天。她總是將教友們的所有捐獻全部拿出來。我們有一張可以展開的桌子,媽媽往往將桌子展開,讓它占滿整個房間。然後,媽媽就在上麵鋪上兩塊桌布。她總是在桌子的中間將桌布重疊一下,因為那兒有一個大洞。
我總是看著她準備那頓盛大的晚宴。我總是看著長桌子的另一頭,因為她往往在那兒擺著果凍。我們有很多果凍――紅的、白的、藍的。對於藍色的果凍,我的記憶已經模糊了。不過我知道,如果教友們的捐獻中有藍色果凍的話,我們的桌子上肯定也會擺放的。
所有的果凍都被擺在桌麵上。如果沒有“季度性聚會”,我真還不知道我們家裏收藏著如此之多的果凍呢。
我希望你們知道我多麼喜歡果凍。我敢打賭,所有的孩子都喜歡果凍。我總是眼睜睜地盯著它們,盯著它們在桌子上如何晃動。你們看到過晃動著的果凍嗎?我總是在想,果凍應該是晃動的,因為老白瑞要來用餐了。
我看著媽媽在桌子上放下一堆我所看到的最大的土豆泥。她會在土豆泥的頂部挖一個大洞,然後倒進黃油。我看著黃油慢慢地溶化,眼看就要溢出來了。於是,我急忙叫道:“媽媽,快,黃油溢出來了!”
哦,我多麼希望它溢出來!我幾乎等不及了。
然後,老白瑞就在桌子的一邊坐下,坐在離炸雞最近的一端。“陪客”們也一一落座。
那時我總是在想,為什麼我們不能準備更多的食物,讓所有人都來飽餐一頓呢?
大家坐滿了桌子的四周,爸爸坐在最後的位置上,隻有我沒有地方可坐。
爸爸說:“孩子,先到隔壁房間裏等著吧,桌上沒有位置了。”
就這樣,眾人中最最饑餓的人不得不走到隔壁的房間裏,傾聽著所有人狼吞虎咽的聲音。
你們在極端饑餓的情況下傾聽過別人享受大餐嗎?我就待在隔壁的房間裏,耳朵貼著牆壁幻想著,真正的天堂應該是一個所有人都能坐在桌子上吃飯的地方。
門上有一個鑰匙孔,我總是透過小孔觀看他們。天哪,他們吃得太快了,吃得隻剩下一塊炸雞,還是一塊雞脖子。
哦,上帝呀,留下那塊雞脖子吧!
然後,我聽到他們說:“老白瑞,再來一塊雞吧!”
於是,老白瑞伸手拿起那塊雞脖子!
可惡的老白瑞,他還不止一次地開門出來,一直走到我正在忍受折磨的房間裏,陰陽怪氣地朝我叫道:“佩裏特兄弟,這是你的孩子嗎?”
說完,他再度回到屬於佩裏特兄弟的孩子的“殘渣”麵前,將它們一掃而光。然後,他往往將手放在我的頭上,為我賜福。
需要賜福的地方不是我的頭。
他的賜福是:“我的孩子,希望你現在能夠高興起來!”
天哪,現在!雞塊一塊也沒有了,雞脖子也滾進他的肚皮裏了!
臨走的時候,他往往留下一句話:“我的孩子,童年是你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
這個騙子!我剛剛目睹了一生中最最痛苦的時光,他竟然為我祝賀!
朋友們,如果有人受到欺騙,如果有人不開心,那他一定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