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危巢之下無完卵(1 / 3)

月明星稀,萬籟俱寂。

三條黑影穿過一片樹林,快速地向一處寺院飄去。

“啊、啊、啊”,隻聽三聲慘叫,倒於門口,躺在血泊中。

“吱呀……”,兩扇漆油大門慢慢開了,先跳出一條黑犬,又有兩名尼姑挑燈前行,保護著一位師太,到了死者跟前,借著燈光看了看,罵一聲:“可惡!又是一個洋鬼子和兩個桐城派弟子!”

“師太,怎麼辦?”提燈的尼姑異口同聲地問了一句。

“阿彌陀佛,抬到渾河邊埋了吧!”儀琳師太回答了一聲,慢慢回到大院,又長歎了一口氣,“唉,自從令狐衝圓寂後,我不再過問官場和江湖上的是是非非,想與清風明月共度晚年。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怎麼這些武林敗類與一些外國入侵者屢屢前來這懸空寺挑釁?”

天隨著長歎漸漸亮了。“懸空寺”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映照在晨光中。

古語曰:“天下名山僧侶多。”在錦繡中華的山水勝處,遍藏著數不清的名刹寶寺。有的占山之勝,有的據水之秀,有的依洞之奇,有的傍泉之幽。但一般人絕不會想到,天下竟會有懸掛在半空中的寺刹。在恒山天險金龍峽半崖峭壁間就有一座聞名中外,懸空千年的高空崖屋古建築——懸空寺,它以奇懸險巧的獨特英姿、三教合一的神秘氛圍被譽為天下一絕。它始建於北魏,後經曆代修葺,為世界罕有的一座高空古建築。

這一處神奇的空中樓閣懸掛在峽穀西側的懸崖峭壁間,被譽為“空中第一寺”,背依秀麗的翠屏峰,麵對恒山主峰天峰嶺,上載危崖,下臨深穀,結構驚險,樓閣懸空。這片樓閣,樓體大部懸空,仿佛稍一晃就會坍塌、一陣山風就會吹走的樣子。遠遠望去,隻見神樓仙閣,淩空危掛;丹廊朱戶,傍崖飛棲。仿佛是玲瓏剔透的雕刻,鑲嵌在屏翠峰的萬仞峭壁間;又像是精細入微的剪紙畫屏,吊掛在恒山的大門口。古代詩人們形象地讚歎,“飛閣丹崖上,白雲幾度封”;“蜃樓疑海上,鳥道沒雲中”。唐代大詩人李太白揮毫“壯觀”拍欄叫絕。明朝大旅行家徐霞客遊於此處也發出“天下巨觀”之讚。

寺之曰“懸空”,並不是古人誇大的命名。置身寺下,仰望寺樓更為壯觀。整個建築絕地通天,淩空欲飛,使人深感“懸空”二字之意。“懸空寺,半天高,三根馬尾空中吊”,流傳的民謠固然誇大得過分,然而懸空寺結構之驚險、造型之奇巧,實在令人稱絕。

寺之建築布局為“一院二樓”,南端為一懸空寺院,北邊為兩座懸空飛樓。寺院雖高懸半空,但仍不失傳統之寺院布局。隻不過是因勢利導,將平地填充院的布局立體化。寺院以西為正,大門南向。順石徑上攀,一進寺門,穿過暗廊,便踏進了一處長不及十米,寬不過三米的長方形寺院。背崖處是一排整齊的三層樓殿,下層是尼姑食宿的禪房和念經的佛堂,上層是寺之主殿三佛殿、太乙殿和關帝殿。在三佛殿、太乙殿和關帝殿的脊頂,各起配殿四間,榱桷飛翹,負崖危棲,立體地完成了一座完整寺院的布局。

在一層的佛堂裏擺著一個高不及一米的木雕觀音龕,飛龍盤項,百孔千雕,剔透玲瓏,為懸空寺的珍貴文物。佛堂的門上,有一副頗具哲理的楹聯:“乘懸身懸心愈懸乎,知空非空目莫空也。”此聯用三個“空”字巧妙地點出了懸空寺奇懸險巧的建築特色和三教合一的宗教特點。

二層主殿三佛殿,兩旁為太乙殿和關帝殿,此三殿連為一室。三佛殿又名大雄寶殿,中供塑夾(脫紗)三尊佛像,分別為釋迦牟尼佛(左)、毗盧佛(中)、阿彌陀佛(右)。佛像麵頰豐滿,妙相莊嚴;背光及其蓮花座鏤刻精巧,圖飾華美,似為唐代遺物。另有明代萬曆三十六年(1680年)鐵鑄韋馱菩薩像一尊,為懸空寺之珍寶。

左邊為太乙殿,塑道教太乙像及童子,共三尊。太乙為北極神的別名,《神農本草經》有神農向太乙真人請教藥物知識的記載,所以道教信徒多在此殿求簽乞藥。

右邊為關帝殿,中塑關帝,左為關平,右為周倉。關羽死後,被封為武聖,後又被封為帝,被奉為神。有趣的是,這尊關帝塑像不像其他關帝廟的關帝塑像那樣赤麵朱顏,而是金臉金身。

三佛殿頂的四個配殿:南為伽藍殿、白衣送子觀音殿,北為千手觀音殿、地藏王菩薩殿。伽藍殿由南懸空突出於寺門之外。伽藍,梵文音譯,意為護法神。伽藍殿主像三尊,為泥塑,線條簡潔明快,表情生動,形象誇張。千手觀音殿,位於三佛殿頂北端,絕壁懸空,殿內塑千手觀音像,殿下崖壁。有金大定十六年(1176年)、大定十八年兩通及明都禦史鄭洛詩碑。

寺院南北兩端各巧妙地配有一座正方形鍾鼓樓,懸空突出,相互對稱,內置懸梯,為上下通道。底層向外一麵皆砌磚壁,啟月宮式圓窗,兩相對稱,形製頗為美觀。以前令狐衝任恒山派掌門時留下的八卦步石,仍保留在懸空寺的東側。

“嘿……”一陣陣吐納聲,從練武場傳出。

一位小尼姑跳躍在練武場上,一把寶劍上下翻飛,一身青衣在晨光中蹁躚。

儀琳師太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便開口道:“妙淑,你過來!”

妙淑收住劍勢,走到儀琳師太身旁,恭敬地問:“師太,有何吩咐?”

儀琳說:“你到泰山跑一趟,聯係泰山派與我們一起抗敵,在這國難當頭之際,華夏各派理應一致對外。這裏有書信一封,你帶上速去,麵交泰山派掌門人。”

“師太放心,此事弟子定辦妥。”妙淑接信在手,說完離開懸空寺。

藍天白雲,泰山巍巍。

山腳下,有一座廟宇,一個老僧站在門口,正在踱步。

一個小和尚急忙走來,對老僧說:“大掌門,洋鬼子又來咱們這裏鬧事,該怎麼辦?”

一個小姑娘手握寶劍,從院內跑出來,大聲說:“爺爺,打吧!”

“是呀!”大掌門歎著氣說,“你父母肝膽過烈,殺了一些外國侵略者,結了仇,咱又辦了土布廠,礙了洋人的眼。洋鬼子隻要敢來鬧事,咱就敢打。我蕭天猴沒見過個啥?”

陽光下,蕭天猴血氣又盛,一隻被打傷的眼睛微微顫抖。他雖然年過八旬,然而鶴發童顏,那張尖瘦的臉清秀動人。多年的安逸生活,使他的肌膚比年輕時還顯得白嫩、細膩,少皺少紋,拳頭握得咯嘣直響。過了好長一陣子,他的心情才顯得平靜下來,眼皮半合,雙手慢慢抬起,愛撫著孫女頭上的縷縷青絲和白嫩迷人的臉蛋兒,安慰說:“嬋娟,你還年紀小,國恨家仇還不大懂,現在學些武藝,長大了自然會有用處。爺爺可惜老了!”

“爺爺,洋鬼子應該殺!”嬋娟放開拉著蕭天猴的手,回到自己的閨樓,掛了寶劍,坐在古琴旁,望著樓下的牡丹花,輕輕撫起,嘴裏輕唱:“水漾晴紅壓疊波,曉來金粉覆庭荷。栽成豔思偏應巧,分得春光最數多。欲綻似含雙唇笑,正繁疑有一聲歌。華堂客散簾垂地,想憑欄杆鎖翠娥。”

歌停了,蕭嬋娟望著窗外,憂愁似乎被美好的幻想代替了。

朝霞映照,繡樓美人倒映在樓前池水中。

她身穿一件粉紅色睡袍,那容光白嫩的臉蛋兒像早晨剛開的一朵蓮花,白中含紅。如柳葉的眉毛,似畫非畫。一雙流盼生光的眼睛,蕩漾著令人陶醉的風情。

可惜,樓前沒有別人,隻有站在高枝上的畫眉,嘰嘰喳喳,跳來蹦去,有時用尖尖的嘴頭,梳弄著身上漂亮的羽毛,或飛到牡丹花上,把頭輕輕在上邊擦磨,似乎想沾些花粉,著意打扮一番,影子映在水中,似乎要與少女相媲美。

嬋娟看了一眼,輕輕一笑,站起來,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小紙團,又往緊揉了揉,一揮手,向枝頭上的畫眉打去。

畫眉似乎正得意忘形,沒有提防,竟被小紙團擊中,隻“喳”的一叫,掉在地上。

嬋娟高興地直拍手。

池水中,嬋娟未施脂粉,更顯得她天生麗質,倨傲的目光,更襯托出她超凡、高潔的氣質。

“叭叭叭”,一陣洋槍響劃破了大院的寂靜,給大地增添了悲慘氣氛。

一夥洋人圍住了大院,又朝著大院喊:“蕭天猴,帶領全家出來投降吧,不然就打死你們!”

“洋鬼子,你等著吧!”蕭天猴仍不減當年之勇,一隻眼睜得圓圓,大罵道,“爺爺跟著大清河帥走南闖北,什麼烏龜、王八沒見過?當今的皇帝雖然同意給你辣厄爾綢緞四卷,白銀一萬兩,以示懷柔,怕你們侵略軍的大炮,但天下英雄不信那個邪!”

一陣罵聲,震蕩著天空,閑雲散去了,太陽也從雲縫間鑽出來,似乎要觀看人世間的這一場鏖戰。

“給我衝!”辣厄爾一揮手。

一批洋槍隊排著行,放著槍,挺著胸,邁著步,向油漆大門壓來。

“嗖嗖嗖”,亂箭從兩側的高房射來,把第一批洋槍隊射倒了。

辣厄爾大聲命令:“第二批上!”

三隊洋人成品字形進發,把油漆大門和兩側的高房射擊得千瘡百孔,壓住了兩側弓箭手,終於把大門打開了,得意洋洋,向院內直闖。

東西廂房亂箭如飛蝗,把第二批洋鬼子又射倒一片。

“哈哈哈,瞧你們這些蠢驢,也想占我中華?”蕭天猴站在一棵大槐樹上,笑著大罵洋鬼子,“快滾出去吧!”

辣厄爾眼睛一轉,心想,與這一批中國人打仗真要多長幾個心眼,便冷哼一聲,指揮上千洋人四麵出擊。

這一下,大院承受不了如此壓力,牆倒、房燒,莊丁也死了一大片。

辣厄爾灰藍的眼睛紅了,拄著洋刀,魔鬼似的獰笑著。

“嬋娟,你騎馬快逃!爺爺給你斷後!”蕭天猴一看大院已經保不住了,從樹上跳下,跑進閨樓,一邊說,一邊拉出孫女,又忙扶上一匹白色的駿馬。嬋娟不願離開爺爺,蕭天猴急了,一鞭打在了白馬屁股上,生氣地說:“不看看都什麼時候了!”

駿馬負痛,一聲長鳴,從斷壁殘垣裏奔了出來。

“嘶嘶”的子彈聲,從嬋娟耳畔掠過。

嬋娟似乎全然不顧,扭著頭不斷向大院喊:“爺爺,爺爺!”

“孩子,別擔心,爺爺隨後就到!”蕭天猴騎著棗紅馬,手中飛鏢左右揮打,殺開一條血路,也衝出大院。

躲在樹後的辣厄爾一看蕭天猴要逃了,掏出短槍,慢慢瞄準,“叭”的一聲,把蕭天猴擊於馬下。駿馬站住了,辣厄爾從樹後躍出,進三步退兩步,蜿蜒靠近,生怕被蕭天猴暗算了。

太陽似乎不忍目睹,招來一大片一大片的黑紗,蒙住了自己的雙眼。

棗紅駿馬抬頭看了看,又俯頭親了親蕭天猴的麵孔,一張嘴,咬住了蕭天猴的腰帶,沿著白馬奔馳的方向追去。跑了一段路,蕭天猴從馬嘴掉了下來,棗紅大馬也停住了。

東南風驟然吹來,霎時雷聲轟隆,大雨傾盆,像萬箭一樣直射而下,大地上,樹搖山動,呼嘯震吼。

“嬋娟,嬋娟!”蕭天猴被大雨淋醒,叫了幾聲孫女,想從草地上爬起,隻覺得胸部十分疼痛,一滴滴鮮血透過衣衫滲了出來,已把草地染紅了一大片。

棗紅大馬站立在蕭天猴身旁,用自己的軀體遮著斜潑的暴雨,似乎知道主人醒了,仰起高大的馬頭,又發出一聲長嘶。

一匹白色駿馬像灰天閃電,向草灘奔來。馬背上的蕭嬋娟似乎沒把暴雨放在眼裏,衝著雨箭放聲大喊:“爺爺,你在哪裏?”到了草灘,白色駿馬放慢了腳步,蕭嬋娟看見爺爺躺在草灘上,連忙跳下馬來,扶起爺爺,見爺爺臉色慘白,不禁哭起來,白色駿馬也痛苦地低下了頭。

“嬋娟,爺爺恐怕不行了。”蕭天猴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你要繼承爺爺的遺誌,打洋人,救中華。並把爺爺的遺體埋在恒山腳下的大清河帥栗毓美大人墓旁,爺爺死了,也想與栗大人作伴。”

“爺爺,孫女記下了!”嬋娟含淚點了點頭,把白嫩的臉靠近蕭天猴親了親。

“好孫女,爺爺這就放心啦!”蕭天猴滿意地微笑著,與世長辭了。

“爺爺,爺爺!”嬋娟抱著蕭天猴的遺體哭天喊地,痛不欲生,一串串淚珠,滂沱落下,天地間回響著一個少女的聲音:“老天哪,我該怎麼辦呀?”

草灘上的鮮花也綴滿了晶瑩的水珠,似乎也在哭泣。

如此打擊,對於一個未涉社會的少女來說,該有多大呀!

按理女人的眼淚最有感染力,尤其是美貌女子,眼淚更是威力無窮。然而,在這荒郊野外,有誰能看見呢?

嬋娟將爺爺遺體抱在懷裏,順著北嶽恒山的方向走去。

突然,從大路上竄出一支部隊,海藍色的旗幟上寫著“戈登”二字,旗下洋人手執刀槍,仰頭挺胸,不可一世。大旗後邊的洋槍隊活像機械人,邁著進軍的步伐。

棗紅馬見了洋人,似乎義憤填膺,掙脫韁繩,一聲長鳴,向戈登衝去,四蹄飛踢,踏倒了不少洋鬼子。

洋鬼子驚恐稍定,忙向棗紅駿馬開槍射擊。可憐一匹駿馬,終於倒下了。

“有馬必有人,給我四下裏搜一搜!”戈登騎在馬上,大聲吼叫著。

一夥洋鬼子,手端長槍,沿著棗紅駿馬奔來的路線往前摸去。

嬋娟抑製不住一腔怒火,放下爺爺的遺體,跳上白色駿馬,從腰間抽出寶劍,像閃電一樣,向戈登衝去。

短兵相接,幾個護兵不敢開槍,不一會兒就被刺倒了數十個,呻吟、呼號,亂糟糟響成一片。

戈登十分生氣,抽出洋刀正要砍殺,一看是一個女子,心裏好像去掉了一半驚嚇,又驅馬往前跑了幾步。見白色駿馬上的女子蛾眉杏眼,唇紅齒白,臉蛋兒有一種異乎常人的高貴美,於是在蕭嬋娟豐腴修長的胴體上盯來看去,美滋滋做著一個桃花夢。不住感歎:“真美呀!”

“洋鬼子,你休想!”嬋娟似乎明白了幾分,一抖手中寶劍,撒下無數劍花。

一看少女沒有一點兒退意,戈登又指揮幾個洋人端槍往上直衝。

嬋娟寶劍揮出,一顆人頭已離體飛去,在血箭噴射中,身軀往前一撲,跌倒在地,渾身一陣顫抖,一會兒便停了下來。那顆血淋淋的人頭,滾出一丈多遠。

“快,給我抓活的!”戈登大聲地喊著,哪管兵士的人頭落地。

嬋娟既開了殺戒,也就去掉了開始的軟弱和驚嚇,展開一身武藝,左刺右砍,又把一夥洋鬼子消滅了。

又一夥洋人圍了上來,不敢開槍,像笨豬一樣猛撲。

“鬼子,找死!”嬋娟又一抖手中寶劍,劍芒萬條。

那些人似乎沒把她放在心上,口中仍在不斷地調笑諷刺。

戈登也舉刀來戰,待刀一觸,才暗知不好,一陣金鐵交鳴之後,立感湧來一股沉重無比的勁力,便痛苦地哼了一聲,禁不住一連退後數步,閃到士兵的背後。

嬋娟怕洋人開槍,忙揮寶劍,殺開一條血路,又與戈登廝殺在一處。一夥洋人端著槍,吱吱呀呀大叫,卻幫不上忙。

“美人兒,你當真要跟我戈登拚命嗎?”戈登問著,身形一晃,疾如鬼魅,洋刀直點嬋娟的咽喉,左手同時猛扣嬋娟的腕脈。這一招掌刀雙施,確實有不可忽視的威力。

然而,嬋娟人影一閃,戈登誌在必得的一招雙式竟然走空,一股寒流逼人的劍氣直衝戈登的左肋。

“不好!”戈登叫了一聲,忙翻到馬肚底下,才幸免一死。

一夥洋鬼子又猛撲上來,死在蕭嬋娟的劍鋒之下。

戈登隨馬又跑到洋槍隊的後麵,才出了一口氣,又從馬肚下翻起,一揮洋刀說:“快開槍!”

有了長官的命令,洋槍隊似乎又威風起來,一個個如野獸猛撲,大喊:“打死她,打死她!”

“叭叭叭”,槍聲四起。嬋娟臂中一彈,知道再要戀戰,必死無疑,忙把寶劍一圈,風生八麵,劍光有如萬條銀蛇,徑向戈登罩去。洋鬼子不能開槍,又上前猛撲,然而白馬一扭頭,四蹄奔馳,嬋娟的嬌軀竟然像清風般去了,留下一絲白光。洋鬼子望塵莫及,朝著人影開了一氣槍。

“人都不在了,還瞎打什麼?”戈登喊了一聲,心中若有所失,眼睛仍望著嬋娟逃去的方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看看太陽又要西下。

“上蘇州寶帶橋!”戈登一揮洋刀,大聲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