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腦筋!”馬凱麗無奈地白白眼,“我的意思是——你總可以讓那個會員請我們吃頓飯吧?再說了,你就一定知道是哪個會員?”
“應該是秦文景,”嘉心的手指輕輕撫摩過黑色錢夾上凹凸的暗色花紋,“這是男用錢夾,而當時坐這裏的隻有秦文景。”
“秦帥哥的?”馬凱麗喜笑顏開,聲音都有些亢奮了,“嘉心啊,我們看看秦帥哥錢夾裏有什麼東西好不好?說不定有他理想情人的相片呢!”
“不好!”嘉心反射性地捂住錢夾。
馬凱麗不悅了:“文嘉心,不要這麼小氣嘛,看看又不是拿,何況,我們也應該確定一下是不是就是秦帥哥的呀!”
嘉心也發覺自己失態,頓了頓,改口道:“凱麗,反正就是錢夾,橫豎裏麵也就是一點錢,真是很重要的話人家也不會這麼容易弄丟,萬一對方找回來正看到我們翻錢夾,多難堪。”
馬凱麗點點頭,“算了,你也說了嘛,橫豎一個錢夾。”頓了頓,她又道,“不過嘉心,我覺得你最近理由特別多。”
整理到最後,婚介公司的人陸續走了,馬凱麗也被她老公接走,嘉心負責租會場,於是也負責最後一個鎖門離開,並且在明天清早將會場鑰匙交還。
她最後檢查一遍會場出口的大門,看到鏈條鎖真是鎖住了,才提了挎包轉身。
一道雪亮的車燈晃過來,刺得她睜不開眼,隻好抬手微微遮擋。
然後聽到車門開啟,有人走下車來,又關上車門。
車燈光已經減弱,她慢慢睜眼,看到那人站在了她麵前。
“秦先生?”
秦文景似乎已經看了她很久,這時才微笑道:“文小姐,我有東西大概是落在會場裏了。”
“是什麼?”她笑,“我是撿到一樣東西,不過不能確定就是你的。”
他輕輕挑一下眉:“如果文小姐撿到的是一個黑色錢夾,應該就是我丟失的那個,如果需要確認,我可以提供裏麵的錢財數額。”
他張張嘴,好似就要開口讓她確認了。
“不用不用,”她忙拿出錢夾,“其實我是跟你開玩笑,錢夾是在你的位子下找到,我想應該就是你的。”
他接過錢夾,忽然笑道:“你怎麼知道是我的位子?文小姐難道一開始就安排了座位,或是,在每個人的位置前放上了名片牌?”
她有些窘了,她怎麼能說幾乎整個晚上她都在注意他,好像是在關注自己組內會員的活動情況,其實眼角的餘光一直不曾離開過他。
她看著他微笑,側目,頷首,如果有千裏耳,她還希望可以聽到他和朱綺夢之間的輕聲交談。
可她當然不能這麼說。
“我是你們的負責人,哪個人坐哪個位置我自然心裏清楚,”她笑一笑,“秦先生你說對不對?”
他點頭,薄唇一勾,“也對。”
一陣稍大的夜風湧來,嘉心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這裏雖然是南方,可冷空氣一來,也是一天比一天冷了。
他好似沉吟了一下,忽然道:“文小姐,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她有些驚訝地抬眼望他,然後搖搖頭道:“不,不用了,我可以坐巴士。”
“已經十點多……”他抬腕看表,“最後一班巴士也應該沒了。”
“沒關係,我可以坐計程車。”她依然微笑婉拒。
他不置可否,隻是轉過臉看了看夜色中的馬路,沉聲道:“不過,剛才我一路過來,好像並沒有看到一輛計程車。”
“是嗎……”她有些訕訕地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馬路果然十分空曠,淡黃的路燈光靜靜灑落,在遼遠的水泥路麵上彙成一個又一個暗黃的圓暈。
終於還是坐他的車上路。
柔軟的米白色真皮車座,她坐在副座,隻要輕微一偏,就能看到他側臉的輪廓。
他專注開車,目光淡定地落在前方的路麵上,側臉英俊得讓她忍不住窒息。
她不該上車的,可她還是上車了。
五年前,她坐在他車上,也是在副座,望著他的側臉,心中千回百轉。
五年後,她重新坐到了他車上,也是在副座,眼角的餘光落在他的側臉,心中同樣地千回百轉。
她忽然覺得很懊喪。
因為整整五年的遺忘,如今都已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