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緣由(四)(1 / 2)

清平長公主卻不急著回答太後的追問,而是再次指著跪地的慕輕晚問道:“母後,這就是威遠侯夫人嗎?”想起宮門口,那兩人相依的情景,眼神不自覺間凜冽如嚴冬。

太後顯然不知道清平長公主會在這時提及慕輕晚,不甚在意地看了慕輕晚一眼,“她就是威遠侯夫人慕氏。”那眼神,就似在看一隻無足輕重的小蟲子。

清平長公主將太後提及慕輕晚時的表情看在眼裏,眼中一亮,“母後,兒臣看中的就是威遠侯鳳麟,兒臣要讓他做兒臣的駙馬!”

隻一句話,聽在慕輕晚耳中卻無異於石破天驚!

自打踏進慈寧宮,即使太後明顯有刁難之意,慕輕晚也隻是默默忍受,但到這時,她卻再也忍不住驀地抬頭直視上首的清平長公主。

似是察覺慕輕晚的視線,清平長公主毫不在意地看過來,卻根本沒將慕輕晚看在眼裏。她是大武朝唯一的長公主,深受皇兄和母後的寵愛,即使當初……皇兄也沒把她怎麼樣,如今隻不過是看上個有婦之夫而已,在清平長公主心裏這根本就不算個事。至於威遠侯府是不是開國功臣,鳳麟早已娶妻這些事,隻要她想嫁給鳳麟,總是有辦法能解決的,不是嗎?

所以,清平長公主傲慢地睨了慕輕晚一眼,又轉頭看向太後,即使正謀劃著從別人手裏搶駙馬,她的聲音依然是嬌柔的:“母後,兒臣隻看中鳳麟一人,若是不能讓他做兒臣的駙馬,兒臣寧願終身不嫁!”

太後素來疼惜清平長公主,但凡她想要的東西莫有不應允的,但這次她想要的不是別的東西,而是一個男人,而且還是有婦之夫、功臣之後,即使太後再沒有大局意識,也知道這是皇帝所不能答應的。

堂堂長公主,皇帝唯一的親妹,肖想有婦之夫,這要是傳出去了,皇家的臉麵怕是要丟盡。

所以,哪怕太後再疼愛清平長公主,這時也不由沉下臉來,“旁的事母後都能依你,但這件事絕對不行,你皇兄是不可能同意讓一個有婦之夫來做你的駙馬的。”

清平長公主絲毫不避諱慕輕晚就在場,盡是當著她的麵就將自己的企圖盡數告之太後:“母後,他現在是有婦之夫,明天可就說不準了,無論是休妻還是威遠侯夫人一夜暴斃,他可不就可以給兒臣做駙馬了?”

聽清平長公主這樣一說,太後先前的堅定明顯動搖了,再看向慕輕晚時,就似在看一個死人。

說到底,清平長公主之所以會有粗鄙的名聲流傳於外,也是從了太後。

這對天下間最尊貴的母女,從骨子裏,還是從前居於山野時的模樣。對於想要的東西,即使已經有主,她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去搶,去奪!家貧時,她們搶奪的方式是用她們潑婦般的言行,如今立於世人之上,她們憑的,是她們手中的無上皇權!

那一刻,太後和清平長公主眼中的蔑視深深刺痛了慕輕晚的心。

那是她人生之中第一次切身體會到皇權至上的意義。

威遠侯府並非庶民,乃是跟隨陛下打江山的功臣之後,慕輕晚更是皇上親封的威遠侯夫人,在普通人眼裏她也是特權階層的一員。可就因為麵前的兩個人是太後和長公主,她這個超品的命婦便隻能如砧板上的肉一般任她們隨意宰割,不僅要將情深意長的夫君拱手讓人,甚至連性命都有可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