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也不誇張,李家滿門行伍,以李家待李氏這個唯一姑娘的疼寵程度,他們真的一點也不介意因李氏而手上染血,哪怕那血是勳貴之家子弟,還是李氏的夫婿的。
無論是汝寧侯夫人還是汝寧侯父子,以往與那些不對付之人爭鬥時,最多也就是在暗中使絆子,何曾像李家人這般上來就往死裏揍的,隻一照麵,氣勢便落了下成。
李氏的娘家人將汝寧侯世子好一通胖揍之後,也不含糊,直接就說出了他們的要求,卻並非如汝寧侯府眾人想象的那般要求汝寧侯府給出補償,而是要求汝寧侯世子與李氏和離。
這個要求可將汝寧侯府上下給驚著了。
想當初李氏與汝寧侯世子的親事可是汝寧侯夫人費了大力氣才說成的,若不是李夫人擔心李氏的脾性到了夫家會過得不好,也不會給她挑了汝寧侯世子這麼一個完全立不起來的懦弱之人做夫婿。
卻沒想到,這汝寧侯世子懦弱歸懦弱了,也確實如李夫人所想的那般,在李氏動手時半點不敢反抗,但在女色一事上,卻是能玩出一個又一個的花樣來。
若不是因為汝寧侯世子的好色,他又豈會在寒夫人的生辰宴上,破了鳳鳴舞的身子呢?
若不是他與鳳鳴舞有染,那時郡主之身的鳳鳴舞又如何會與他為妾?
若不是鳳鳴舞入汝寧侯府為妾,又豈會有如今之事?
李家上下倒也算是明理,並未因鳳鳴舞做下這等事便將威遠侯府也給恨上,他們將罪過全都算到了汝寧侯世子的頭上。
李夫人在知道女兒不僅沒了孩子還再不可能做母親,差點沒一口氣喘不上來,她千挑萬選的給女兒選了這個夫婿,卻仍讓女兒經曆了這等事,那她又豈能再任女兒繼續呆在汝寧侯府那泥潭裏?
所以,李家兄弟打上門前,是得了李夫人的死命令的,一定要將李氏帶回李家,並叫汝寧侯世子與李氏和離。
李將軍這些年極得皇上信任,連帶的李家也強勢慣了,但李家能不在乎汝寧侯府這門姻親,汝寧侯府卻不能不在乎李家這個親家。
汝寧侯府在京城本就地位不顯,這些年若不是借著有李家這門姻親,隻怕早就被其他家踩在了腳底下,若是李氏真的與汝寧侯世子和離,隻怕汝寧侯府本就不怎麼樣的地位更要一落千丈。
汝寧侯府自然不願,但在這件事上,如今卻是已經由不得汝寧侯府的意願。
李家兄弟將自家的打算說完,便徑直闖進李氏的院子裏接了人便走,臨走之前還放下話來,若是汝寧侯世子不能如期將放妻書送到李家,那汝寧侯府便等著李家上下的報複。
有了這樣的話在前,眼瞅著與李家的姻親關係是絕不可能再維持下去了,汝寧侯世子也隻能在汝寧侯夫婦的默許之下寫了放妻書。
至此,這件事起於鳳鳴舞的的狠毒,而終於李氏與汝寧侯世子婚姻的終結。
沒有了李家這門強勢的姻親,汝寧侯府在京城諸多權貴之間著實不起眼,又因李氏與汝寧侯世子的和離不可能瞞得住人,汝寧侯府得罪了李家的消息便不脛而走。
這世上總是雪中送炭的少,而落井下石的多。
那些有心想要搭上李家的人,並不介意通過踩低汝寧侯府來向李家表達自己的善意。
這樣一來,自打汝寧侯世子與李氏和離,汝寧侯府便開始不順起來,不是汝寧侯在差事上被人刁難,便是汝寧侯府的產業又被誰家打壓,或是汝寧侯世子外出時被人蒙了布袋便是一通亂揍。
而李家,雖然自那些上門搭關係的人口中得知了這些,雖然沒明確的表達過高興或不高興,卻也從沒說過製止的話來。
能在官場混的,哪個不是人精,這樣一來汝寧侯府所受到的刁難便愈發頻繁,汝寧侯府眾人也自此生活在了水深火熱之中。
當然了,這又是後話了。
再說回鳳鳴舞。
自打李氏出了事,汝寧侯夫人便一直在想著要如何處置鳳鳴舞。
若隻是個普通的妾室,敢做出謀害主母這等事,隻怕汝寧侯夫人早就做主將人亂棍打死了。
可她到底顧忌著威遠侯府的反應,又想著說不準李家要親自處置鳳鳴舞,便一直將鳳鳴舞關了起來,雖然毒打虐待是少不了的,卻也沒讓鳳鳴舞真出什麼事。
但是威遠侯府不管,李家又根本就沒提鳳鳴舞這茬兒,隻按著汝寧侯世子這個罪魁禍首來胖揍。
在李氏與汝寧侯世子正式和離之後,想到鳳鳴舞便是汝寧侯府遭遇如今這一切的源頭,汝寧侯夫人更是恨不得親手把鳳鳴舞給掐死。
不過,汝寧侯夫人在後宅中生存多年,自然知道死亡遠不是最折磨人的。
所以她滿臉狠色的站在渾身已經找不到任何一寸完好皮膚的鳳鳴舞,冷笑著道:“你那個以公主之身做妾的娘,不是正在慈雲庵嗎,想必她定然十分掛念你,我就好心送你們去團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