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哪怕是這樣,他也依然讓人去了安國公府傳鳳止歌進宮。
他已經忍耐了十年,絕對不能再繼續忍耐下去,他要讓鳳止歌成為他後宮的一員,他要叫所有人都知道鳳止歌是他的女人!
至於,那些必然到來的有悖倫常的指責,奪臣子之妻的風言風語,他不想去想,也不需要去想。
如今的大慶朝,他才是主宰,他說的話就是聖旨,隻是想要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女人,難道他的臣子也能攔在他麵前嗎?
他手中握著至高無上的皇權,難道還不能留下一個女人?
隻要看看他如今所居的氣勢恢宏的乾清宮,寒季杳心裏就充滿了信心。
又打發了一個坤寧宮遣來詢問是否宿在皇後那裏的宮女,以及一個嬪妃派來送湯水的太監,寒季杳才等到了林公公的稟報。
“快請她進來。”寒季杳聲音中透著急切。
對於鳳止歌,他隻用了一個“她”字來指代,而在從前他還是太孫太子的時候,無論何時提到鳳止歌,他都一概是恭恭敬敬的要喚一聲“姑姑”的。
他以為他傳下去的旨意說得清楚,是讓鳳止歌獨自一人進宮,所以,在看到鳳止歌與蕭靖北並排著走進來時,寒季杳的麵色瞬間便陰沉下來,原先的那點雀躍更是被他心裏那驟起的狂風暴雨盡數壓下。
眼中一冷,寒季杳瞪向在他心中不該出現在這裏的蕭靖北,許是因為登基的原因,一雙眼看著比從前要更顯威勢。
“沒有朕的宣召,你怎麼進來的?”寒季杳冷聲質問。
鳳止歌與蕭靖北都未向寒季杳行禮,蕭靖北雙眼直視著寒季杳,哪怕一個字也沒說,亦足以叫寒季杳感受到他的挑釁。
正因憤怒與嫉妒而呼吸急促時,鳳止歌抬眼看了看他,語氣平淡如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不錯一般,“季杳,你無禮了,你應該叫他一聲姑父。”
寒季杳聞言一窒。
他望向鳳止歌,仔細打量了她一番。
似乎,哪怕他已經登基為帝,但在鳳止歌眼裏,他也沒找到任何對皇權、對他這個人的敬畏。
驚訝過後,寒季杳心裏更多的是憤怒。
迫於寒老爺子與寒淩的壓力,寒季杳這些年沒少稱鳳止歌為姑姑,但是對於蕭靖北,他卻是從來沒喚過一聲姑父。
而現在,鳳止歌居然如此平淡的指責他無禮,更要他叫蕭靖北姑父?
寒季杳也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隻知道憤怒、嫉妒、不甘等等諸多負麵情緒在他心裏不停翻湧,讓他幾乎要控製不住幾欲發狂。
怪異的一笑,寒季杳那張因時光的洗禮而顯得成熟穩重的英俊臉龐有些扭曲起來,他一雙眼緊緊盯著鳳止歌,“止歌,你知道,這十年來,我忍耐得有多辛苦嗎?”
“你應該叫我姑姑。”鳳止歌的聲音仍不起波瀾。
但寒季杳卻仿佛根本沒聽到她的聲音一般,繼續用那種有些扭曲又有些尖銳的聲音道:“明明我們的相遇是那樣的美好,明明我們十分般配,卻因為那本來就不該存在的姑侄關係而不能成為夫妻?”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成為大慶朝的帝王嗎,這一切都是因為你,隻有登上皇位,我才有能力打破所有阻礙得到你……”
“你看,如今,你不就已經來到我身邊了嗎?”
說到最後,寒季杳的一張臉驀地變得柔和起來,臉上的表情甚至還能算得上是溫柔而多情的,他站起身,一步步往鳳止歌走去,仿佛眼裏隻能看到鳳止歌一個人般。
鳳止歌微微皺了皺眉。
在她看來,寒季杳顯然有些不正常,甚至可以說他此時分明是有些病態的。
明明,當初的她與寒季杳並沒有過多的交集,寒季杳怎麼就會對她有如此執念?
或者說,其實寒季杳之所以一直保持著這份執念,並不是因為他真的就對她情根深種,而是因為他從來不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