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辰風隻是安靜的呆在一旁,不言語,靜靜的聽著,臉上寫滿焦急。滄靈瀾的額頭因為疼痛,而淌下細細密密麻麻的汗滴。
“不怕,有我在。”易辰風任由滄靈瀾抓著自己的手,安慰著說到。
歐陽明明坐到外麵的長廊上等著,看了看裏麵的情形,她思緒不由得飄到之前在家吃飯的時候,她分明看見淩澤熙悄悄地放到滄靈瀾杯子中的藥,臨出門之前,他也有讓她喝下一杯,參雜著不知道是何物的水。
難怪,滄靈瀾不覺得疼,強忍了那麼長時間,直到不久才發覺到疼。她笑了,難怪他淩澤熙會對自己說:“拜托了,時間有限,藥效一過必須馬上去醫院。”她還以為是為了……
很細心的一個男人。她想,滄靈瀾或許不曾想過,原來別人比她早一步知道了真相,隻是怕她難做,故意裝作不知道。一定很難受吧,歐陽明明想,她分明感受得到淩澤熙對她的愛,一點也不亞於易辰風,甚至更甚。
難道那三年,真的能讓一個人如此的愛一個人?明知道她愛的不是他,也一如既往?可是從滄靈瀾的深情中,卻怎麼看都覺得她是愛淩澤熙,可是究竟是為什麼……偏偏說彼此要至此天涯,兩兩相忘?
“不過……奇怪的是,比我預想的到的要好得多,看來之前……是不是有吃過什麼強筋鍵骨的良藥,或者是那種能短暫的讓神經小小的麻痹的藥物?更或者是那種利用自身細胞提取的精華液?”醫生一臉困惑的盯著滄靈瀾浮腫的腳問。
“什麼?”滄靈瀾不明白醫生到底在說什麼。“你能說的再清楚點嗎?”
“不是我不想說的清楚,隻是……我也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啊。”醫生無力的推了推眼鏡說。
“哦……好吧。”滄靈瀾笑著說了聲“謝謝。”
“今晚留在這休息?還是回家?”易辰風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真的像極了一個體貼的丈夫,隻可惜,她滄靈瀾無福消受。都說最難消受美人恩,現在看起來,有時候也並不一定。
家這個詞,對從滄靈瀾來說,已經很熟悉的陌生了。何處才是她的家?
“我不想動彈,今晚就留下來好了。明明……”滄靈瀾叫她。
“什麼事?”歐陽明明站在旁邊始終是一臉複雜的看著,卻沒有言語。
“讓辰……送你回家吧,我有點累,不想動彈。你明天還要上班,別因為我一而再的耽誤工作,我心裏會難過的。”滄靈瀾笑著拉著歐陽明明的手說。
歐陽明明看了眼易辰風,說:“不礙事,我又不是多麼的嬌貴,在這將就一晚上也不是不可以,你都可以,我有什麼不行的?”
“不一樣,我清湯掛麵慣了,你是愛美如命,回家好好睡個美容覺,在這裏有護工,我還想著早點去工作呢。”滄靈瀾眨著眼睛,說不出的調皮。
歐陽明明無奈,隻能妥協,回家的路上,易辰風幾次都是欲言又止。歐陽明明也權當沒看見。心裏憤憤的想著,怎麼每次都是自己妥協?
“我到了。早點回去吧,診所……那裏,你還是不要回去了。”歐陽明明說著就要下車。
在下車之前,易辰風叫住了她。“明明……或許我不該問,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說實話。”
“你想知道什麼?想知道的,她不是已經和你說了嗎?”歐陽明明坐下語調平淡的回答。
“我隻是想知道……今晚是因為什麼重要的事情嗎?不然瀾兒不會這樣不愛惜自己的。”易辰風褐色的眸子染上霜雪。
“她滄靈瀾,什麼時候知道過愛惜自己?你易辰風不是更清楚嗎?”歐陽明明有些不明白,關心的不是她的這些年受的苦,不是她的委屈,而是問些絲毫沒有關心的,有意義嗎?
“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了。”易辰風雙手緊握著方向盤說。
“似乎,你總是站在你自己的角度考慮問題,有沒有試著站在她的角度替她想想?這些年,你知道你的母親和你的好妻子,是怎麼樣在你不在場的情況下,欺負她的嗎?不知道吧?我以為我知道的已經夠多了,沒想到遠遠不夠,那些苦你有替她想過嗎?”歐陽明明忽然就覺得,滄靈瀾真的好傻,傻到這麼些年還念念不忘的想著。
“可是,你要我怎麼辦?我能回去質問我的母親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好,我能指責她什麼?作為她僅剩下的唯一的兒子,我能做什麼?”易辰風一臉苦笑的說。
“是呀,你是什麼都做不到,可是……”歐陽明明沒有就行說下去,她知道,滄靈瀾不會想著靠這個來博取同情。
“我也很痛苦,可是……”易辰風一臉的痛苦。
“回去吧,時間長了,會給滄靈瀾帶來更多的麻煩,你知道的。”歐陽明明沒有明說,相信易辰風也是清楚的。
“我辦不到,看著她在眼前卻不能靠近,你知道這種痛有多痛嗎?”易辰風滿嘴的苦澀。
“滄靈瀾曾經說過,‘不是所有的痛,都能夠感同身受。’是啊,我的痛你們不懂,就像你的痛,我也沒辦法明白一樣,所以我無法說什麼,隻是……不要再次傷害到她,因為……有些東西一旦失去,就是生生世世的詛咒。”歐陽明明說完轉身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