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天不想再大聲吼叫了,他很累,嗓子也很疼。
對於這個房間的一切他都覺得恐懼,無論是一個個的人體胚胎玻璃瓶,還是躺在實驗台上的白虎。
他轉過身,斜靠在牆上,抱起了雙臂。
在壓倒一切的絕望中,南宮天再一次呼喚羅蘭的名字,然後又呼喚了好幾次。
他答應過羅川,一定要替他找到羅蘭。
但是沒有人回答,他仍然感覺不到她的存在,那感覺就像是某天醒來時嘴巴裏沒了牙齒一樣。
南宮天心裏充滿了恐懼。
他感到了這個房間裏的寂靜。
寂靜從來沒有像此刻那樣,好似有了它自己的聲音。
就像一群嗡嗡叫的蜜蜂,直擊入南宮天心裏。
南宮天看著熊貓老師,心裏有著說不出的痛。
房間裏的每一次呼吸,每一聲歎息,在這奇怪的寂靜氛圍映襯下,就像是一顆炸彈那樣震耳欲聾。
熊貓老師先開了口,“南宮天,趕緊回到你的星球。”
她不想再把時間浪費在南宮天身上,她必須繼續回到她的專屬實驗室去。
她冷冷地看著南宮天,臉上不帶一絲表情。
南宮天盯著熊貓老師的眼睛,語氣帶著諷刺,“也隻有你,會做這種事。”
整個星際,熊貓老師是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禦星者改造和升級的事業中去。
“什麼事?”熊貓老師問道,言語中帶著不滿。
“禦星者啊。”南宮天說道,他的眼睛瞪著房間裏的那些玻璃瓶,心裏有著說不出的情緒。
一聲輕微的呼吸聲使南宮天猛地向房間盡頭那邊看去。
“誰?”南宮天叫道,耳朵幾乎都豎了起來。
他需要把自己的情感暫時拋到一邊,往前走。一步一步,把事情弄清楚。
熊貓老師警覺性地看著南宮天,“你聽到了什麼?”
南宮天點點頭,眼神仍然沒有與她對視。隨後,他微笑了起來,那些深深困擾著他的事情看起來都煙消雲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他那慣常的吊兒郎當的態度。“我怕是什麼野獸或者僵屍,要是真是那樣,熊貓老師可得救我。”
“少廢話。”熊貓老師說道。熊貓老師隻想讓他快點兒,抓緊時間從這裏出去。
她知道剛才那個呼吸聲可能是從這個房間的某個地方裏傳出的。
她知道他們正處在這個奇怪而又荒謬的路程中另一場變化的深淵,而她不想把這個路程拉得更長了。
南宮天快步跑到房間的盡頭,他使勁地敲著麵前的牆壁。
“裏麵有人嗎?”南宮天問,他的聲音越來越大,“裏麵有人嗎?”
“回答我。”南宮天有些撕心裂肺,他覺得自己的肺都要炸了。
“這是一麵牆。”熊貓老師輕聲說道,“你沒必要對這裏耿耿於懷,羅蘭根本不存在了。”
其實,熊貓老師的意思是說,即便她還存在,也和死了差不多。
想到這裏,熊貓老師的眼底氤氳起一絲黑暗。
南宮天回頭看看她,房間裏的燈光溫柔地照在她的臉上,清楚地照亮了那個嘲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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