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想到了你自己?這是什麼意思?這是哪兒跟哪兒呀?”維克多聽得雲裏霧裏的,完全搞不懂這個愛管閑事,愛心泛濫的刀卓雅倒底在說些什麼。
我猶豫著,無法決定要不要將自己的遭遇說出來。本來我的形象在他心目中已經很糟糕了,要是再把這件事說出來的話,那我完全沒形象可言了!怎麼辦!怎麼辦!要不要說?
“喂,你倒底哪裏跟她一樣了?該不會……”維克多故意表情誇張地笑了起來,“該不會你和她一樣,有一個放蕩的男人吧?還是……你也和她一樣是個四十歲又幹又醜的老女人?”
“喂!說什麼呢?四十歲怎麼就成老女人了!在我們那個時代,這個年齡正是最有女人味,最有魅力的時候!”我憤怒地叉著腰,徹底把羅德裏戈的形象給毀了。
“這可是十六世紀!這個時代的女人,到了四十歲就是老女人了。人們的平均壽命都不算長。你以為是你們未來呀,吃的好,喝的好,醫療條件也好。”維克多不以為然地笑著。
也是啊……我尷尬地收起了怒火,怏怏地坐到了一把椅子上。最後還是決定將自己的故事告訴他。
“其實我今年剛滿三十歲,是一家國內頂尖服裝公司的設計師,同時也是設計總監的助理。我在這家公司幹了七年,大學一畢業就進入了這家曾經帶給我無限憧憬的服裝公司。從最開始的設計師助理,到成為可以自己獨立創作設計的設計師,再到後來得到設計總監的認可與重用,整整花了我七年的時間。”我頓了頓,心裏的酸楚催生了一汪熱淚,但我沒有讓它們墜落,強忍著悲傷,繼續說道,“就在我以為前途一片光明的時候,現實卻狠狠地給我上了一課,讓我見識了什麼叫人心叵測,也讓我看到了人性最深處的醜惡!”
維克多饒有興味地看著我,他眼中釋放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光芒,有些溫熱,有些憐惜,有些……好奇。看得出來,他似乎對未來世界裏的那個我很感興趣,我還以為……他會不耐煩甚至嘲笑我的脆弱。
“設計總監叫吳彥斌,嗬嗬,很巧,他也是個地道的娘炮。一開始我以為他重用我真的是要給我機會,可直到後來我才明白,誰會給一個才華超越自己的人機會?誰會給一個威脅到自己地位的人機會?他重用我,無非是覬覦我的才華。他已經才思枯竭,想從我這裏偷走我的才華。當時天真的我怎麼也想不到,才華,居然也可以被偷!一開始,他用關心照顧和對我的頎賞來蒙蔽我,讓我放下了戒心,將他視為大哥。然後,他再用虛假的承諾說服我,在多次大型時裝展上將很多我設計作品中的原素融合到了他的設計裏,最後榮譽與利益盡數歸他。為了事業,為了前途,我一味委屈求全,以為能換來他口中的重用與升職。可萬萬想不到的是,幾年過去了,職位沒有變動,他的要求卻得寸進尺!從最初偷我的設計原素,細節,發展到大量模仿我的設計。終於,在一次非常重要的國際大展上,他居然背著我,將我精心設計的一組時裝原封不動的搬上了t台!而這一切居然是他與公司共同精心策劃的一次公然掠奪!我站在台下,震驚地望著自己的設計被他們偷走,居然沒有勇氣衝上去揭露他們。因為我還心存僥幸,以為他們會在事後給予我補償,會真的重用我。我隻需要再忍一忍,再忍一忍就能成為業內非常有名的設計師。可事與願違,服裝展結束後,沒有人在乎我說什麼,連公司最高層也這樣對我說:你怎麼能證明那些服裝就是你設計的?你覺得人們會相信一個在世界上嶄露頭角,名氣正盛的設計師呢,還是會相信你這樣一個默默無聞,沒有一點建樹的人呢?別傻了!為了讓吳彥斌能有現在這樣響當當的名氣,公司也是下了不少功夫的!姑娘,你的路還很長,有的是機會。現在,你得先學會做人,別那麼斤斤計較。設計這玩意兒,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回去隨便往紙上那麼一畫,一個設計不就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