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的電話一端沉默了好一會兒。
趙廷瀾剛要再說話,隻聽電話另一頭傳來些線路嘈雜的聲音,然後是白薇依舊帶笑的聲音:“喂……喂……廷瀾你聽得到嗎?我在電梯裏,信號不太好,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是在問我過去寫郵件的事嗎?怎麼突然想到郵件的事了?”
趙廷瀾遲疑了一下,道:“你寫郵件的時候給別人看過嗎?”
“當然不會了,這都是我小時候的一些小心事,我並不想分享給別人。不過,說起來奇怪,我前幾天想去登陸那個郵箱時,發現登陸不進去了,我感覺好像是郵箱被盜了,但我後來去忙別的事了,沒顧得去查詢究竟怎麼回事,等我忙過了這一陣兒,我再去試試。”白薇在電話裏的聲音很輕鬆,又問:“廷瀾,到底什麼事呀?”
“……沒事。”趙廷瀾想了想,最終掛了電話。
白薇說郵箱被盜了。整個的對話狀態也很輕鬆自然。
可是趙廷瀾心中的疑竇並沒有消失。他站在窗邊沉默了好一會兒,直到薑可過來叫他。
掛了電話,白薇站在更衣室裏一身冷汗。
她的心髒還砰砰跳的厲害,她閉上眼回憶了自己剛剛應對的整個過程,說出去的每一句話,這已經是她在匆忙之間能應對出來的最佳模式了。
不能回避他的問題,而要反複追問究竟,才能顯得自己的無辜。
可是,在回答之前的那個停頓——沒辦法,當時實在是太意外了,完全的措手不及,她隻能用了信號不好的說辭來補救。
在審視完自己的一套回答,認為沒有太大的破綻之後,白薇睜開了眼睛。
於洛洛,為什麼竟然就那麼巧是於洛洛寫的?!
可是如果不是於洛洛的話,她怎麼會知道那個郵箱?她去偷看了趙廷瀾的郵箱?
……不,這種行為太愚蠢,而且漏洞百出,不可能。
所以,不管於洛洛是怎麼跟趙廷瀾描述這件事情的,那個郵箱,那些郵件,是於洛洛的沒錯了。
意識到這一點後,白薇一時間腦子中一片混亂,甚至覺得渾身無力。
如果這樣的話,如果趙廷瀾就信了於洛洛,以後再跟她追問的話,又或者有更多的她不知道的事情,而於洛洛一點點地在趙廷瀾麵前拆穿她的話,那麼……她這麼長久以來的規劃,她的布局,她的用心,就全白費了!她就徹底失敗了!
這個認知,讓白薇背上的冷汗再次冒了出來。
她怎麼可能允許自己失敗?
白薇從包裏翻出手機來,撥了個號碼出去。
晚間的時候,在一家位置偏僻的咖啡廳的包廂裏,白薇和方霞麵對麵坐在一起。包廂門口守著方霞帶過來的人。
“白小姐,我已經給了你很長的時間了,你動用了我大量的人手,可是你許諾要為我辦的事,卻還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對你很失望。”方霞麵色陰沉地說。
“當初你跟我說你跟趙廷瀾從小就認識,關係親密,跟他跟於洛洛都熟識,可以從他們嘴裏套話出來,打聽出許永山的下落給我,我才跟你合作的,可是到現在為止,你沒有給過我一丁點的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