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沉默了兩秒鍾。
俞清清抿著唇,在陶時深意味深長的注視下,僵硬的身子往下蹲了蹲,然後往旁邊走去。
不過她這一動,兩人之間緊挨著的地方的感覺越發明顯了起來。
俞清清挪到了一邊,這才得以喘息。
她的腦袋也很是不自然的低了下去,活了兩輩子,臉全都在這個窮困的鄉村裏丟完了。
先是被發育不良的青少年海扁,然後是摔到田裏,現在還和不熟悉的男人這麼親密接觸……
簡直想死的心都快有了。
陶時深的發現她的反應,頗有意思的挑了挑眉。
下一刻,他收回了目光,那手再次朝鍋蓋伸了過去。
鍋蓋被放下時,發出了輕微的聲音。
聽見這聲音,俞清清臉上的緋紅瞬間被慘白代替。
該死的,剛剛被美色迷惑,竟然忘記了最重要的事情!
可是——
現在已經晚了。
她隻看見,陶時深那雙深邃的眼眸直直的看著鍋裏。
完犢子了,她的秘密……
俞清清隻感覺頭皮發麻,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
“你吃過了?”
就在她準備著說辭時,隻瞧見陶時深轉過了頭來,那雙異常深邃的眸子望著她。
俞清清沉重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我能吃嗎?”他又問。
吃吃吃,吃你個大頭鬼!
俞清清心裏不太樂意,但還是不甘不願的點了點頭。
這人怎麼感覺是從貧民窟裏出來的?有種比她還要窮的感覺。
蒸饅頭時要來吃上兩個,現在煮麵疙瘩也要來分上一碗,真的是夠了。
“吃吧。”
俞清清白了她一眼,然後心情不爽的轉過身,直接一股屁股坐在了門檻上,望著那鳥語花香的俞家村,心裏甚是悲涼。
空間是她現在唯一的保障,如果連空間都暴露了,她以後會不會被這個地方的人當成妖怪給燒烤了?
活了兩輩子,怎麼感覺遇上這個男人就沒有好事?
聽著身後傳來輕微的聲響,即使她不回頭也知道對方在幹什麼。
這家夥在舀她的麵疙瘩!
一個五尺高的男人真是不知羞,三番兩次跑到一個小女孩兒家裏來蹭吃蹭喝。
俞清清趁著臉坐在門檻上,心裏可勁兒的嘀咕著。
簡直不能再太憋屈了,可能是老天看她上輩子風光了一輩子,所以特地把她送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還故意給她安排了這麼個冷冰冰的大魔王?
“味道還不錯。”
在她腹誹之際,身邊坐下了一個人。
本來就不怎麼寬大的門檻頓時顯得擁擠了許多,俞清清努力的縮了縮身子,不管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她都不喜與人有這麼親密的接觸。
當然,昨天晚上和俞子興純屬意外。
她偏過頭,看著陶時深端著一個大碗,拿著一雙筷子正在吃著麵疙瘩。
他的動作很快,但是吃相依舊優雅,看著他吃飯就好像在欣賞什麼藝術品似得。
在看見他碗裏的西紅柿和白菜段,俞清清的心裏哇涼哇涼的。
他要是問起這些蔬菜的來源,她該怎麼說?
據說商人都是無奸不商的,特別還是這種看起來不太好惹的人物,她本不欲惹上他,結果禍從天上來,逃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