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某酒吧中。
肖婉茹看著陳遠笑:“說,你和那個狐狸精是什麼關係?”
陳遠也笑,眼睛眯起來,故作曖昧的口吻:“你說呢?”
肖婉茹卻裝著認真起來:“我說,當然是,不正當關係。”
說完,憋不住自己先笑出來。陳遠趁勢拍拍肖婉茹的腦袋說:“那以後你要當心了,我會被狐狸精勾跑的。”
“怕怕……”肖婉茹說著伸出手攀住他,攀住他的胳膊他的肩,手指輕柔地落在他臉上。他順勢將她帶入懷裏。兩人嬉笑著,看窗外那個被稱作狐狸精的女子,站在街邊,攔了輛出租車,彎身鑽進去。車門夾住女子張揚的火紅裙擺,她重新打開車門將裙子拉入,離開。
陳遠在那個瞬間想起女子恍惚的麵容,想起幾分鍾前,她經過他們身邊,忽然探身靠近他向他借火。迷離的眼神,輕飄飄的口吻,每一根發絲都散發著一種類似風塵的氣息,毫不顧及他的身邊還有肖婉茹的存在。女子有著過於纖細的手指,小手指間那枚細細的戒,在燈光底下一閃,似一種暗示,曖昧氣息迎麵而來,又飄然離去。
陳遠不是不懂得識別,識別女人幾乎是每個男人的天賦。隻是他一直與這樣的女人相距甚遠。他在規矩的家庭中長大,接受正規的教育,讀很好的大學,有份體麵的工作。大學時談戀愛,肖婉茹是他的同類,一個容貌美麗出身良好的小女人,通情達理,明辨是非。他們戀愛,結婚,順理成章。婚後一年,激情退卻,恩愛有加,年少夫妻,又無寶寶,閑暇的時侯便坐在酒吧,低聲說笑,有時會忽然隔著桌麵握握彼此的手指,平和的平靜的相愛,在外人眼中,他們就像是一對戀愛中的寶貝。
肖婉茹平常是從不開他類似的玩笑,那天晚上是第一次。他當然知道隻是玩笑,她向來是個自信的女子,雖有小女人的細膩心思,但說到底,他認為她不會和那種女人計較。
因為……她們完全沒有可比性。
那天是肖婉茹的生日,去的那家酒吧並不怎麼好,小小的,不奢華,但卻是他們戀愛時常常光顧的,因為這裏離學校不遠,並且熟了,又覺得裏麵有種小家碧玉樣的幹淨和溫馨,卻不想現在早已不同。光線朦朧,人影恍然,無端的就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直到那刻看到那個女子,他才明白那樣的氣息因何而來。
肖婉茹叫那個女子狐狸精,陳遠想:還真是不能小看了狐狸精,隻是飄然而過,就已處處留痕。
他們說的那位女子正是未來。那天未來與一客商在這酒吧談完生意後準備離開,一時起了煙癮,身上又沒帶火,往外走時看見一男士,長得還算正派,身邊有一女子,於是就上前借了火,有點小調皮的感覺,想故意挑起一點‘火絲’勾起一點‘醋意’。未來從來就是這樣,隻要想起就會做,從來不考慮結果會怎樣,況且,她也有這樣的資本與實力。貓一樣的女子,嫵媚而又帶著份野性,自從離開沈劍飛後,那份野性便慢慢散發出來,任誰也擋不住。
肖婉茹與陳遠嬉笑過後,說:“走吧走吧,看電影好不好?”
於是他拖了肖婉茹的手站起身來。走到門口,肖婉茹又回頭看了一眼,低聲說:“這裏,以後不來了吧。”
陳遠拍拍肖婉茹的手是以應予,卻又故意問:“為何?這裏可是我們愛情紀念之所。”
“因為……”肖婉茹眨著亮晶晶的眼睛,停了一下,故作嚴肅地說:“因為我怕你真的被狐狸精勾跑了。”
陳遠再次笑起來,他笑她其實是用不在意的方式在意著,笑她,明明不屑,卻是一再地說。但心底,分明有一處被奇怪的動了。他想起很早很早以前,曾經看過的魔鬼詞典,說是所謂的狐狸精,就是女人詛咒,男人盼望出現的一種動物。這下,他便在這一刻清晰地想起了剛才那個女子的眼神,一張一合中充滿放肆的挑逗。
狐狸精?!還真是另外一種動物吧。
陳遠說不出是怎麼回事,自那以後再去類似的場所,他就會下意識留意起那類女子來,她們真的很像,說不出漂不漂亮,不同的麵貌不同的身形不同的裝扮,卻有著同樣的眼神同樣的表情同樣的氣息。從來不等男人靠近,以主動出擊為樂趣。似乎也不單純為什麼目的,隻是故意的要靠近過來讓對方不安。隱隱帶著一種征服的欲望。更多遊戲的成分,毫不掩飾逢場作戲的技巧。
陳遠很少招惹她們,對於她們的招惹也是一笑了之,不阻止但絕對不迎合。這份理智他是有的。他隻是好奇,但他太清楚,他的生活中需要真實存在的,俗稱良家婦女,如肖婉茹般。他想:他隻是對叫做狐狸精的女人好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