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遊戲原本是兩個人做的,一個是人麵獸性的衣冠禽獸,一個是一個受盡傷害的小女生。她扮演哪種角色都是吃虧。陳遠卻不信未來是那種人。不過,未來究竟是那種人呢?陳遠恍然了。
陳遠開始找種種借口打電話,找了種種借口去看她。陳遠想:就當滿足一個男人對一個狐狸精的好奇心,好奇未來到底想做什麼。
可是,卻看不出什麼究竟,未來心平氣和,接電話,也接受吃飯的邀請,素麵朝天。吃飯會仔細研究菜譜,幾句話都離不開肚裏的寶寶,可卻從未提過沈劍飛,好似不認得這個人。陳遠開始相信,未來如今的生活狀態,當真和一切無關,隻關孩子。
小腹漸漸隆起,隨著天暖衣單,未來似乎胖了一些,身材不再單薄,笑容日漸飽滿,眼神裏昔日的氣息,一層層的褪卻。對陳遠的頻繁問候和邀請,從不問為什麼,他來他走,都無語言。
陳遠的好奇被挑到了頂點。一個這樣的女人,會想要做個母親,會在做了母親的時候迅速蛻變。那晚,終於忍不住,同肖婉茹說:“婉茹,不如我們要個孩子。”
肖婉茹當即反對:“不是說好五年之內不考慮麼。陳遠,有了孩子,我們的生活會被拖累下來,有了孩子我的青春也就徹底過去,我不拒絕做母親,但,可以等一等。”
“女人不都是想做母親麼?”
“女人還想多留些青春多留些愛。陳遠,如果一切都舊了,連容顏都舊了,就算你確定你愛我如初,我也失去了那份自信。女人的自信很多時候是裝出來的,因為情感一點都不安全。”
陳遠一時氣結。肖婉茹,自某日開始提防著自己同性中的異類,捕風捉影的樹起壁壘。有時在家,會忽然化很奇怪的妝,穿略顯輕佻的衣裙,然後格外認真的問陳遠:“這樣的我,是否有另外的風情?”
陳遠取笑她:“不是憎恨狐狸精麼?”
“狐狸精有值得學習的地方,縱然我看不起,也不會輕敵。”肖婉茹自以為是的做著鬼臉。陳遠皺皺眉頭,這個女人,從哪時候起,好像一點點剝蝕了最初的可愛?心裏一寸寸算過去,驚了一下,竟似乎是有風塵女子同他借火的那晚。從她開始設防的那晚。自那晚起陳遠才看出,優雅女人的優雅,有時也是漏洞百出。陳遠漸漸感覺,比起來,如今的未來,倒更像一個從容不迫的良家婦女。有些時候,就更加想要看到她,有時候陪滿臉期待中的未來去那些賣嬰兒用品的小店,看她挑挑揀揀,偶爾撫摸一下隆起的腹部,不明所以的店員說著恭喜和祝福的話,陳遠會有那麼一瞬間的錯覺。
隻是錯覺而已。除了孩子,未來的世界裏什麼都已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