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道看上去約莫也有七十多歲年紀，沒想卻健步如飛，聲如洪鍾，大步流星衝上來就將晏初一頓數落“你個丫頭！說話就說話，動輒拿石頭砸人！怎麼那麼狠？”晏初全然不予理會，板著一張冷水臉。“半夜三更，你這做什麼？”老道雙手一叉腰，似笑非笑打量他，嘖嘖稱奇道。“三更半夜，你們兩個孤男寡女的在這裏，我還沒問你們做什麼？你倒問起我來，這山頭又不是你家的，你們在得，老道我怎麼就在不得？”得知對方是人非鬼，雲朵終於爬起來，解釋道。“老道長，我們是來廟裏祭拜我娘的……”晏初幾乎要被雲朵的單純氣死，他選擇深夜來此就是為了避人耳目，她倒好，麵對這麼行跡可疑的人居然一點戒心都沒有，簡直愚蠢，他立馬打斷。“誰讓你說話了？”老道看了雲朵一眼，掏掏耳朵笑眯眯道。“小夥子倒是個實誠人，老道喜歡！和你說實話吧，老道道號顛散人，乃是雲遊至此，見天要下雨，這才打算找個破廟避一避，哪知碰見你們這對小鴛鴦在這裏私會……”雲朵聞言，臉刷地一下紅了，慌忙擺手。“我、我們不是……”轟隆隆接連一片響雷，趕著雨點密匝匝壓下來，晏初皺眉，不等雲朵說完，拉起她便進廟裏避雨，正要將門閂扣上，一隻枯瘦的手啪地拍在門板上，那顛散人在門縫外嚷嚷道。“等等！等等！我還沒進來呐！”晏初哼了聲，毅然將門栓死，轉回案桌旁盤膝而坐。“等雨停了，我們就回去。”雲朵卻站在門邊不動，她聽著外頭雨聲越來越大，於心不忍，想要開門，卻被晏初冷聲製止。“別放他進來！這老道士一派瘋癲形狀，說話又倒三不著四，絕非善類。”雲朵收回放在門閂上的手，掙紮半晌又放了回去，回頭對晏初哀求道。“可是將軍，這老道長看上去年紀好大了，要是讓他在外麵淋雨，難說會凍死的！”晏初白了她一眼。“他的死活，幹你何事？”雲朵不答，站在原地塔拉著腦袋，那表情簡直難過得要死了。晏初不理她，徑自閉目養神，半晌，又猛然睜開，瞪了雲朵一眼，煩躁地站起身走過去，拔掉門閂扔在地上。雲朵驚喜，連忙將門拉開，一陣尋找才發現門檻上縮成一團的顛散人，趕緊將他拉起。“老道長，快進來！別坐在這裏，要淋濕的！”顛散人見門開了，泥鰍般跐溜一下飛速地躥進來，對雲朵喋喋不休。“小夥子，你真是個好人，不像那丫頭，凶巴巴地不說，還沒點良心！”晏初橫了他一眼，麵無表情道。“你再多說一句，就給我出去。”顛散人對晏初做個鬼臉，回身拍著雲朵的肩膀道。“對了，老道也沒什麼本事，不如給你看個手相當做報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