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室內很安靜,藤蔓上的花朵散發的淡香讓納蘭酒的神經徹徹底底放鬆下來。
沒多久,她的右手手臂就開始酸疼起來,因為一直舉著手。
這邊鵝卵石上的納蘭少忱正在認真專注的畫著,他的眸一直跟隨在納蘭酒身上。
“……”,他緊抿唇瓣,看著她的側臉,想起了從前他和溫酒意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那天是在學校的大花園裏。
他那次被欺辱得很慘,人生滿是絕望,正要被逼得退學,去教務處向教導主任請求休學的那天。
從學校通往教務處的路上要經過大花園,那時他就看見一個穿著華麗,眼神卻瘡痍的女孩,在秋千上飛得很高。
她那時候很傷心,蕩著蕩著就對天空大吼。
那時候是上課時間,沒什麼人,估計也是和他一樣逃課的人。
他也像她一樣,站在她身邊,對著天空大吼。
溫酒意看見這個和自己相仿的男孩愣了一下,“……”
她對著衣裳襤褸、臉上滿目瘡痍的他笑了笑。
他同時也望著她笑起來。
她用腳尖點了一下地,使秋千停下來。
她走向他,“你頭發好長啊,都遮住了眼睛。”
“我幫你把頭發紮起來吧,這樣就不會遮住你的眼睛了。”她順勢扯下藤蔓上支出來的部分,編成了一個發繩,把他的長發紮起。
他由著她擺弄自己的頭發,平時他最厭惡別人對他的頭發動一點點手腳。
可是這次,她變成了例外。
那時候他還沒她高,她那時候身高都168CM了,他才158CM。
她還把手撐在膝蓋和他說話,那時候他們談了很久,談到夕陽把他們的臉都映紅了。
他們就是那樣認識的。
……
等他從回憶裏走出來時,發現自己的畫已經完成了一半,而納蘭酒還在堅持著那個姿勢。
他一下子就笑了出來,這個女人好傻。
“你可以放下來了,休息會兒吧,在秋千上麵躺一下,睡一覺也可以。”
“……我……我的手動不了了。”納蘭酒有點為難地說道。
“我來幫你。”他擱下畫筆,走下鵝卵石台子,“我幫你揉揉。”
納蘭酒聞言,左手連忙擺擺以示拒絕,“不了不了,一會兒會好的。”
“現在不幫你按摩按摩,到時候血液不流通,會更難受,痛的是你自己。”他把手搭在她手臂上,直接還是按捏。
因為納蘭酒穿的是無袖睡衣裙,納蘭少忱現在這樣就直接捏在她手臂上,她感覺更難受了。
一旁的納蘭情衷將小手緊捏成拳,他看出來自己的媽媽不願意。
他正要鼓起勇氣上前,替媽媽出頭。
畫室的門突然開了,納蘭少北和納蘭少修進來了。
他們看見納蘭少忱的手捏住納蘭酒光滑雪白的胳膊上,納蘭酒的左手還搭在他的手背上。
空氣靜止了。
安靜了大概一會兒,納蘭少北率先開口,他語氣較為冷靜,但是卻冷得像冰錐一樣讓納蘭酒感到刺痛。
“納蘭酒,你在幹什麼,你現在是在做什麼。”
他現在這樣……顯然是壓抑著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