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要擦去他們一切的眼淚。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號,疼痛,因為以前的事都過去了。’(出自:聖經——啟21:4)
2024年10月9日淩晨01:18
沉默,是一個人具備的素質,漠視,是一個人完備的武裝。
雅平靜地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雙手間多了一副手銬,她低著頭盯著地麵把自己當作木頭人似的一聲也不吭。
“到現在為止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白娟手裏拿著小平板記錄著此刻的筆錄。
“我”雅抬起頭愁眉不展地說道“我有點搞不清楚狀況,我做了什麼?”
“你殺了人”
“我真的殺了人?”
“是的,而且很多”
“問題我記不起來”
“那你知道你現在是誰嗎?”
“我,楊靜雅”
“現在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和我們講一講,特別是有關於被你關起來那些人的具體信息”
“我,楊靜雅,嗯,好像是什麼會長,可是,不,我沒有殺人!”
“記得前天七號,你那天做了什麼嗎?”
雅的眼睛滴溜轉,她再次低下腦袋“有個女人,她死了,在一棟大廈裏,好像有很多人,好像都死了,太陽,我看到了太陽,還有,還有,我不知道了”
白娟並不清楚眼前的這個家夥兒是不是真的失憶了,還是記憶混亂,還是人格變換,還是這個家夥兒壓根就是在演戲。她很無奈“那些人都死了,的確,他們是被你殺死的,還有一部分人因為你失蹤了,我們現在要知道的是他們被關押地方的入口,還記得這個嗎?”在白牆的銀幕上呈現出兩張畢業照。
雅看向那兩張畢業照搖了搖頭“我不是在國內上的學,我在國外,在英國”
“你的確是在國內,而且是本地,這兩張照片中有你的存在,看”熒幕放大了照片中雅所在的位置。
“這,這不可能,我在英國,我的確在英國,你們騙我,這兩張照片是合成的,不信的話,我還有同學,英國的同學,她叫愛文·李。”
“據我們所知沒有愛文·李這個人,你知道嗎?你在自欺欺人”
“不可能,她存在過,至少還有一個人,她可以證明”
“誰?”
“王陽”
“她是你閨蜜,是你在L市第三中學的同班同學”
“不可能,我們在一起住呢,我們住在英國學校提供的學生公寓”
“她就在鏡子後麵,我可以讓她進來”
王陽從鏡子側麵的門進來了,她望著雅流下眼淚“雅,求求你說一下那入口吧”
“王陽,我不記得,但你不能騙我,我們還一起住過,就在英國,在我們高中的時候”
“不”王陽搖著頭“雅,我知道你那時候希望去英國,但你記錯了,你真的是在L市讀的中學,無論是初中還是高中,雅你會想起來的,我們會想辦法讓你活下去”
“陽陽”雅不可置信地凝視著王陽“你為什麼不說,不說呢?我就是在英國”猛然間雅要站起來,結果被椅子絆了一跤,摔在地上,王陽急忙扶起雅。雅晃蕩著腦袋,坐在地上靜靜地望著那角落裏的攝像頭,她又瞧了瞧周圍,仿佛瞥見了什麼,大叫地捂住自己的眼睛。
白娟見勢招呼醫生進來把雅按在地上打了一針鎮定劑,雅瞬間平靜了些許。
2024年10月9日淩晨02:25
72小時,災難發生後的一個“救難黃金72小時”,同理,人在饑餓及缺水狀態下也存在這麼一個72小時。
現在這裏的狀況已經不是一般的糟糕了,血腥、惡臭的氣味漫布在整個封閉的空間,他們在這裏能活著就虧得於那些氧氣輸入管了。最令人惡心的場景沒有顯現,因為這裏沒有光,隻有恐懼、驚異、逃脫的幻象,人最大的悲哀在於有希望而沒有寄托,他們的家人早都死光了,在他們身上看不到任何的光彩,唯有人本性上的基礎生存欲望。
幸遠用手觸摸著自己的手臂、大腿及身軀,以確保自己還存活於這個世上,並且是完整的。他已經沒有任何力氣了,隻是呆呆地靠在那裏,回想著自己這28年來所做的一切。他還沒有完成父母給予他的期望,他的父親本來就是名醫生,為了讓他出國學習,付出了很多。他現在卻還隻是一名普通的外科大夫,在國外也隻能當個助手,到了國內才有所發展。父親希望他成為有名氣的外科主任,乃至院長,可惜他看不到了,他們都死了,自己也要死去嗎?28年來我做了些什麼呢?學習,學習,學習,然後工作,工作,工作,沒有女友,沒有幾個能夠發自肺腑的朋友,沒有自己當初的夢想,一切都是現實,像普通人那樣之後便是結婚,生子,在工作,然後死掉。至於自己的夢想,成為一名演說家,好像真的不可能實現了,它成為了泡影,在年輕的時候就沒有了追隨,消逝殆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