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素的心莫名的痛,看著落井下石的夏煊月已經痛到了無法呼吸,努力吞下一口唾液用眼角掃了一眼行丞相,乞求能得到一些安慰,可他依舊坐著不動,蒼老的臉上沒有表情,似乎是在看一出鬧劇,行顏坐在凳子上假意哭涕,嘴角掠過一抹讓人難以察覺的笑意,下人們交換著眼神,有人歡喜有人憂,他們更多的是想關注這件事情會如何發展。
“爹……”
“行了,家法你應該很清楚吧,偷竊者逐出家門。行素啊,打小你就覺得爹偏心不疼愛你,可是爹自視對你不薄,你怎麼……”行丞相見者人證物證確鑿,在事實麵前他不得不信行素做出了糊塗事,他簡直是失望透頂,行家的門風都被這個小偷女兒給敗壞了!“你要什麼爹沒給你?你為何要偷珠鏈?你真讓爹失望,你小的時候就不應該把你托付給嵐姨,應該給你找個好老師!”
“爹……”行素鬆開了夏煊月的衣袖,一個踉蹌險些跌倒,還好有韓笑在身後扶住了她,“爹,你要相信我……”
雖說行素不能確定這鏈子到底是不是“自己”讓夏煊月去偷,但是她總覺得這個夏煊月很奇怪,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行素依舊有些不死心想坐著最後的腳邊,畢竟眼前的行老爺是她在這個時代親人,似乎對他有一種莫名的依賴,這種依賴無法寄托在別人身上。
行老爺擺擺手,他有些倦了,實在不想在這件事情上糾結了,瞥了韓笑一眼,他的臉黑到發亮,緊緊的繃著一言不發的神態讓人有些畏懼,行素立在廳中顯得有些突兀,一臉惆悵的模樣還真是有些可憐:“行了,以後你就不是我們行家的人了!以後的路,你自己看的辦吧!”
這一句話無疑是要和行素劃清界限了,在大庭廣眾之下宣布了他們行家與行素的關係到此結束!這等家務事韓笑也無法插手,畢竟是行素做錯了事,他站起身離開了大廳,夏煊月掃了一眼行素嗤笑了一聲,隨著韓笑一同離開。大廳中隻留下了行家上下。
行顏收起了剛才可憐兮兮的模樣,坐正了身子,氣焰越發的囂張,用眼角瞅著行素下巴揚的高高的,心底的鄙夷更深了,這一次還不將她逐出行家大門,那個淡漠名利在年少時就離家出走的大姐也構不成她的威脅,從此行家還不是她獨大?
“家法就是家法,我們不能因為你是行家的二小姐就沒了原則,犯錯也不用受罰。”行顏更是添油加醋的把事情的經過描述了一邊。行素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回應,隻是覺得行顏如此作為隻會更加深入刻畫了她祥林嫂的形象,“如果我是你啊,我就斷發還恩,早些離開行家,免得給父母丟臉!”
行丞相沉默著不語看著行顏張揚跋扈的模樣,心底有些不滿,但也強壓下怒火,繼續繃著臉坐著,看著行素的眼神中多了些不舍,嘴巴突然微微張開,卻沒有吐出半個字,一副又言欲止的模樣讓行素的心底生了些猜疑,行丞相莫不是有些苦衷?還是與行顏有關?單憑這件事,麵對行顏的氣焰如此囂張,大有行家管事事者的氣勢,行丞相卻一直不言不發,豈不是太窩囊了一點?這當中難道還藏著些不為人知的事情?這行家也太複雜了一些吧!二小姐是下人所生,卻交給偏房姨太太養大,三小姐的地位似乎比當家的行老爺還要高些,還有一直未露麵的大小姐!
“行了,行素,你就走吧!”行丞相再次揮手,表情中更多的是無奈,語氣中難免的透露出一些心酸,“以後在笑王爺身邊要恪守婦道,別在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了!”
行素啞然失語,她成了全家的公敵,他們要聯手趕走自己!
她向後退了幾步,跌坐在椅子上,一個丫鬟看著行顏的眼色取來了剪刀,輕輕的將剪刀放在行素坐著的椅子邊的茶幾上,行素失笑,她再次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行丞相,看著他側過臉有意避開了她的目光。行素懂了,拿起茶幾上的剪刀,冰涼的觸感竭斯底裏的刺進了她的心,麵對全家人的排擠,她已經感覺不到痛了!
她拿起剪刀,嗤笑一聲,這一切分明都是被安排好的,若是今天能這麼容易的離開,這出好戲起不是白費了策劃人的心思?既然策劃人讓她撿去頭發還恩,她不如剪去長發,隻要能保的全身而退!頭發……剪了還能張出的東西!
她拔下發簪,一頭長發如水一般泄下,散在身後,她將長發隆起,張開剪刀對準長發,哢喳一刀長發散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