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春天的韭菜盒子(1 / 1)

一畦春韭綠,十裏稻花香。眼下春的氣息已經撲麵而來,老家青茵茵的春韭也有一尺高了。走近,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沁人心脾。春韭不僅聞起來香,看起來美,而巨吃起來也美味可口,母親做的韭菜合更是讓人吃了上頓想下頓。

每到春天,母親對自己親手在菜園裏種下的韭菜,格外溫柔,滿眼愛憐。傍晚時分,經常挑著水桶去給韭菜澆水,那些韭菜,在像小雨一般的滋潤中,被寵愛似的嬌憨地搖一下小腰身,長高了一截。割韭菜時母親總是將一簇韭菜收攏成一束,然後用刀在韭菜葉柄離地約半厘米處利落地割斷。母親邊割邊說,韭菜是越割越長,越長越長。母親將割下的春韭用清涼的井水洗好,放在陽光下晾曬控幹水分。這樣做主要是為了防止韭菜合的水分過多,滲出得熱汁燙嘴。韭菜晾曬好了,母親煎炒幾個雞蛋,用刀剁斬得粉碎,拌入切好的韭菜裏,再加上鹽、味精。餡拌好,母親坐在鏊子前,將鏊子燒熱,從和好的大麵團上撕下一個小麵團,再將小麵團擀成圓圓的麵頁。然後在一半的麵頁上均勻地攤上韭菜餡兒。將未攤餡的麵頁對折過來,用擀杖沿對折的未封口的邊兒來回旋擀幾下。用擀杖挑起放到鏊子上,韭菜合受熱膨脹起來,香味立刻便隨著熱氣撲出來。吃在嘴裏鮮而滑嫩,香而不膩,巨帶有春天韭菜特有的香味,讓人久久舍不得下咽。

大概因韭菜味美吧,自古以來,讚揚春韭者不計其數。《山家清供》載,六朝的周顒,清貧寡欲,終年常素食。文惠太子問他素食何味最勝?他答曰:“春初早韭,秋末晚菘。”周顒真是韭菜的知音。

現在,由於蔬菜大棚地普及,即便在寒冬臘月,超市的櫃台上也擺著鮮綠的韭菜。但隻有到了春天,春韭青青的腳步,才像是真正押住了季節的韻腳。“漸覺東風料峭寒,青蒿黃韭試春盤”(宋·蘇軾),從心理上講,人也仿佛隻有嚐了春天的韭菜,才會覺得春天真的到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