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走廊上,南宮寂有些疲憊地坐在椅子上,幽黑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對麵那扇緊閉的手術室大門。那塊“手術中”的牌子已經亮了三個小時,他的心也跟著糾結了三個小時,可它卻依舊沒有要熄滅的跡像。

他不知道童若汐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忽然嘔出血來,但這三個小時的時間流逝已經讓他的脊背漸漸感到發涼。他忽然想起這些天來她的奇怪舉動,明明喜歡著莫辰為什麼不和他在一起,還要把他讓給絮兒,是不是她早就知道自己會……他不敢再想下去。

手術室的門忽然打開,護士推著臉色慘白的童若汐走出來。

南宮寂忙上前,抓住跟在後麵的醫生,焦急地問:“醫生,她得的是什麼病,為什麼會吐血?”

醫生的表情有些奇怪,他看著南宮寂問道:“你是病人的家屬麼?”

“呃?”南宮寂愣了愣,“我……我是她的哥哥。”

“哥哥?”醫生有些訝異,隨後又道:“那你跟我來一下。”

南宮寂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醫生辦公室的,他在童若汐的病房前的椅子上坐下來,腦海裏不斷回響著醫生的話——先天性咳血症。童若汐患有先天性咳血症,一種會隨時危機生命,無法根治,隻能借助藥物來延長壽命的絕症。

——病情拖的太久,加上最近好像受了很多刺激,所以病情已經急劇惡化,現在藥物已經很難控製了。

無力地靠在椅背上,南宮寂默默地注視著前方,幽深的眸子裏寫滿哀傷。

是他的錯。

是他的自私打亂了她的生活,是他南宮寂,在一步步把她推向萬丈深淵,不留一絲餘地……

病房內,童若汐已經轉醒,她沒有出聲,隻是安靜地望著天花板。

終於,還是要離開了是麼?

刺鼻的藥水味道不斷在鼻尖徘徊,就像多年前爸爸離開的那天晚上,她的周圍滿滿的都是這種熟悉的味道。

屋內,屋外。一扇門,阻隔一切心事與秘密。

這種沉默,直到卓姬羽的到來才被打破。消失幾日的卓姬羽,在趕到醫院看到南宮寂低迷的情緒時,心裏微微一涼。

“發生什麼事了?小若汐呢?”戲謔如他,在看到這樣的南宮寂時,語氣也不免認真起來。

南宮寂不語,向旁邊的病房望了一眼,算是對他的回答。

卓姬羽的眉跟著皺了起來:“寂,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嗬嗬。

原來,在他離開的這短短數日裏,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寂,我們都做了些什麼?”卓姬羽低喃,眼前浮現第一次見到童若汐的情景。

那天,他為了親眼目睹辰口中的“完美璞玉”,第一次打破了不去娛樂場所工作的禁忌。當他來到化妝間時,第一眼便看到了那個站在更衣室裏的女生。她就像一個精靈般,站在狹小的更衣室裏,微微凝眉,像是有許多許多的煩惱。

當時他就在想,會是什麼樣的事情,才可以讓這個看上去給人一種純粹如白紙般舒適感覺的小家夥這麼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