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舊雜誌中的照片(1)(1 / 1)

“淩羽!”

傍晚,穆寒離開後不久,我聽見於烈在大門外喊我的名字,趕緊跑出去給她開門。

“我烤了一些餅幹,你放在手邊當零食吧,我聽說這是預防低血糖發作的好辦法。”她說。

“你自己烤的嗎?”我驚訝地看著她捧在手裏的盒子,那裏麵的餅幹形狀各異,散發著誘人的香味,摸上去還有燙手的熱度。

“是啊,剛剛出爐的。嚐嚐看,味道怎麼樣?”於烈拈出一塊小魚形狀的餅幹送到我的嘴裏。

“有奶香還有水果的香,不是很甜,入口即化,真好吃。”我一邊咀嚼一邊誇讚,一邊又伸手拿了一塊放進嘴裏。

“你喜歡就好。”於烈笑嘻嘻地望著我,想要說什麼。

“怎麼了?有話就說吧。”

“你和他好甜蜜啊。”於烈把兩根食指抵在一起,輕輕敲打著。

我立刻明白她說的是我和穆寒在小徑邊親吻的事,臉騰地紅了。

“被你看到了?真難為情。”

“有什麼難為情的?我羨慕你還來不及呢。唉,什麼時候我也能有這樣一個甜蜜愛人啊?”於烈悵惘地歎了一口氣。

“愁什麼?以你的資質,追求的人恐怕要排長隊了。”我笑著說。

“總要知心達意才好。況且,我也要等我哥有了可心的對象,才能給自己找歸宿啊。”她也笑了,隻是笑容略顯生澀。

“穆寒還在嗎?”她扭頭朝房子裏望了一眼,問道。

“回去了,明天一早要上庭,他還要做些準備工作。”我說。

“真好,年輕有為又溫柔體貼,你好有福氣啊。”於烈的眼睛裏閃著明澈的光,我相信那些話都是發自真心的,由不得又開心地笑起來。

“對了,還有件事要告訴你。”她抽出腋下夾著的一本破舊的雜誌,翻開其中插了書簽的一頁,將上麵的照片指給我看。

那是一張黑白照片。在一個花園裏,一群人在石桌旁或坐或立,那個花園有茂盛的樹和延展的藤蔓,藤蔓後隱現出一座熟悉的房子。

“這是錦廬!我脫口叫道。

“是,就是在錦廬的花園裏拍的。這個男人是韓子鬱,其他人都是他的學生。”於烈指著坐在中間的一個男人說:“當年韓子鬱除了每周到學校去上兩次課外,其他時間都會留在錦廬作畫。仰慕他的學生們不時結伴來這裏拜訪他,欣賞他的畫作。據說他很善談,經常妙語如珠,引得學生們樂不可支,歡聲鼎沸。”

聽了於烈的話,我仔細端詳著照片中的那個男人,他身材高大偉岸,麵容俊逸,留著一頭披在肩上的半長頭發,,使他的眉目神情中既有藝術家常見的倜儻不羈,又有傳統文人的儒雅散淡。難怪有那麼多學生喜歡他,果然是儀表不凡啊!我不禁感歎。但是再看韓子鬱的骨架身形和相貌輪廓,我忽又感覺有幾分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裏見過。

“奇怪,怎麼看著有點眼熟呢?”我暗暗納悶。

“有什麼想法?”一旁的於烈察覺到了我的眼神中的瞬息變化。

“沒有。”我搖搖頭。

“最關鍵的是這裏,你仔細看一下這個女人,能認出來是誰嗎?”於烈的手指又指向站在韓子鬱不遠處的一個女人,她的身體半掩在合歡樹的後麵,微側的頭從樹後探出來,臉龐清晰地袒露在鏡頭前,那張臉生得柔美,恬靜,皎若新月。

“是她,是藏在油畫中的那個女人!”我再次脫口大叫。

“沒錯,就是她。”於烈也興奮地說。

“知道她是誰嗎?叫什麼名字?”我問。

“不知道。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本三十年前發行的雜誌,早就停刊了。而這部分內容主要是介紹韓子鬱的,沒有提到其他人的名字。我也是無意中又翻了一下,沒想到竟然在照片裏發現了她。”於烈頓了一下。

“這些學生想必都在畢業後各奔東西了。不過,學校應該還保存著當年的學籍資料,明天我打算去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她接著說。

“對,隻要能找到照片中的任何一個人,就可以打聽出這個女人是誰了。”我說。

於烈點點頭表示讚同。

“我已經決定以那幅藏著女人臉的油畫為切入點,寫一篇揭示韓子鬱不同生活側麵的文章。所以,我會通過各種渠道去尋找線索的,有進展再來告訴你。”她頑皮地擠擠眼睛,跟我道別。

“謝謝你的餅幹。”我由衷地感激這個素昧平生又滿心熱忱的女子。她不在意地揮揮手,挺著窈窕的身姿走上林陰小徑,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我不禁感歎,於焉真是好命,有這麼一個容貌可人又心地善良的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