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錦廬的鐵柵欄門口,我才記起剛才急著去追趕紙燈籠,竟然連門都沒有鎖,房門大敞四開的。
“你這樣毫不設防的,是不是有意讓小偷光顧啊?”於焉半開玩笑地說。
“荒郊野嶺的,哪來的小偷。”話雖如此,我的心還是不由自主地忐忑起來。
“要不要我先進去查看一下?”於焉抬眼望向二樓的房間,那裏的落地窗透出一片迷蒙的光。
“好啊,樓上樓下都仔細看看。”他的話正合我意,我趕緊答應。
“在花園裏等著。”於焉摘下掛在脖子上的夜視鏡遞給我,然後,走進樓去。
我在藤蘿蔓下的石桌前坐下來,拿著夜視鏡四下裏亂看。
過不多時,於焉出現在二樓的窗口。
“有什麼發現嗎?”他朝我大聲喊道。
“沒有。連根鳥毛也沒發現。你那邊呢?”我說。
“我這邊也是一樣——平安無事。看來小偷被你唱的空城計嚇住了,沒敢輕易進犯。”他哈哈笑著。
我也笑起來,感覺被紙燈籠攪得波瀾起伏的心情像是被一隻溫暖有力的手撫過,變得輕鬆舒暢了許多。
當我走進大廳時,於焉正站在走廊盡頭的油畫前。
“這幅畫把於烈搞得每天神魂顛倒的。不開口則矣,一開口便是韓子鬱,便是這幅畫和畫中的人臉。”他皺著眉頭對我說。
“你不希望她這樣?”我問。
“恩。就像我不希望你對錦廬曾經發生的故事過分熱心一樣。”他回答。
“可是,我和於烈都對那些故事很著迷啊!”我說。
“這也正是讓我擔心的地方。你們兩個都在不知不覺間身陷其中不能自拔了。”於焉的聲音低沉,麵色憂悒,胸中似乎藏著很多不便言說的心事。
而我卻覺得他太多慮了。
“我餓了,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吃點什麼?”我問道。
“好啊,我的肚子也骨碌碌的直叫喚呢。”於焉點點答應。
“泡麵可以嗎?我又問。
“當然可以。”他依然站在原地,舉目環顧四周。
“這座老房子住了人,又有了人氣,感覺像活過來一樣,不再死氣沉沉陰森可怖了。”於焉的語氣很平靜,聽不出聳人聽聞,故意嚇唬我的意思。
“以前這裏很陰森可怖嗎?”我一邊開火煮麵,一邊也語氣平靜地問。
“恩。以前我每次從錦廬門口經過時都不想耽擱,我總覺得即使隻是望一眼這座房子,都會不寒而栗。”
“我第一眼看見錦廬卻是喜歡得不得了,真可謂是一見鍾情呢!”我說著,把煮好的泡麵盛進碗裏,端到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