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篇文章的確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因為韓子鬱的標新立異我行我素早就讓一些思想刻板的老師看不順眼了,他們很快便掀起了一陣圍剿韓子鬱的yu論攻勢。韓子鬱起初並沒有當回事,依舊我行我素,像原來那樣跟一群男女學生廝混在一起,舉止輕率,完全沒有一個教師應當具備的嚴謹形象。其實,這也是我在文章裏對他頗多微詞的地方。那時已經有傳聞說他的個人生活很不檢點,曾要求被他選來做模特的女學生做一些難堪的事情。因為隻是傳聞,並沒有實際證據,所以校方礙與韓子鬱的聲望,並沒有多加幹預。可就在這時,竟然又發生了他與幾個學生在錦廬聚餐飲酒,並被人撞見他混在男男女女中躺在地板上衣冠不整且大醉不醒的事件。這就不是授人以柄那麼簡單了。校領導也不得已找韓子鬱談話,要求他端正自己的行為,不要再做令學校為難的事情。”
“唉。”媽媽感慨地歎了口氣,不知是為韓子鬱的行為乖戾,還是為自己文章所引起的風波。
“我覺得那時的錦廬已經是個是非之地,最明智的決定就是離它遠點兒,所以,我一再地規勸青裳,叫她不要再去錦廬,再給韓子鬱做模特了,可是她根本聽不進去,仍然一門心思撲在韓子鬱的身上,就像著了魔一樣。我沒有辦法,隻好隨她。那時她的功課基本都是我代勞的,上課幫她記筆記,下課幫她做作業,考試幫她傳答案。我把自己能為她做的都做了,隻想她能和我一起順利地畢業。可是,事與願違,我最後還是無能為力了。”
“媽媽,你能確定那時青裳和韓子鬱之間已經確定關係了嗎?”我插嘴問道。
“應該是吧?不過,我也不能確定。但我想韓子鬱也不是傻子,青裳那樣不顧一切地圍著他轉,他能沒有感覺嗎?”
“可是,當時不是還有很多女學生圍繞在韓子鬱的身邊嗎?也許韓子鬱並沒有專情於青裳啊?”
“起初是有很多女學生,後來新上任的藝術係副主任也就是我們新聞係主任的老婆馬上祭出殺手鐧,以學分相要挾,暗地裏威嚇那些與韓子鬱過從熱洛的學生。漸漸的,韓子鬱的身邊隻有青裳和你爸爸等為數不多的幾個學生了。畢竟大家都需要那張畢業證書去謀份養活自己的職業。孰輕孰重,誰都分得清楚。“
“我爸爸,那時你們已經認識了嗎?”我的好奇心陡然被提了起來。
“那時剛認識不久。”媽媽的聲音又緩和了一些,大約是提到了爸爸,她的語氣也溫柔起來。
“那還得感謝錦廬呢。若說寫那篇文章有什麼收獲,那就是你的爸爸了。那次我去錦廬,不僅對韓子鬱有所了解,而且還第一次遇到了你的父親。他那個學期一直在跟著韓子鬱學畫,我走進錦廬時恰好看見他在花園裏作畫,就站在旁邊欣賞,畫到一半的時候,你爸爸回頭望著說,你是誰?我之前怎麼沒見過你?我說我是新聞係的,你當然沒見過我了。他又說我叫淩千帆,你叫什麼名字?我說我叫桑榆。你爸爸接著說,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好名字。我的心弦一下子被撥動了。當我們在清風中四目相對時,緣分就悄悄地將我們拴在了一起。”媽媽像是沉浸在回憶的喜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