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近在咫尺,有什麼好想的?”我斜睨著他。
他癟癟嘴,似乎很委屈似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何況我們……”他搬著手指數,“我們有那麼多天沒見了,你就不想我嗎?”
“不想。”我轉過臉,故意不看他。
“不想?不想怎麼會夢到我,還哭哭啼啼地懷疑我跟別的女人好上了?”他挪了個位置,又坐到我的對麵,把臉湊到我的眼前,唇上噙著一抹得意的淺笑。
我的耳根倏的一熱,臉頰跟著紅了。
“別不好意思,說實話,你是不是也想我了?”
“不想。”我仍然咬著牙不鬆口。
穆寒的麵色一凜,站起身作勢要往外走。
我一把拉住問道:“你要去哪?”
“既然不受待見,那我還賴在這兒幹嗎?回城裏上班去,還有一大堆案卷等著我處理呢。”他一臉冰冷地說。
我連忙安慰道:“好了,別逞能了,我說想你了還不行嗎?也不看看自己都成什麼樣了,還上班呢。”
他這才露出滿意的表情,好像陰謀得逞了似的。我不禁疑惑,心想原來那個道貌岸然不苟言笑的穆寒近來好像越來越少見了。
我和他並肩站在合歡樹前,那些被風雨凋零的殘花剩蕊可憐兮兮地散落在草叢和卵石徑上。但愈發蒼翠的枝頭又有一大簇一大簇的蓓蕾綻放開來,紅彤彤如雲霞一般璀璨。
“真的想了?”他的睫毛閃了閃,目光中似有水波在流動。
“想了。”
“唉,聽你句心裏話還真不容易。”穆寒的臉換上幾許暖色,笑意亦斐然躍於唇上。
“我還想聽你的心裏話呢,你願意毫不保留地都告訴我嗎?”我眨巴著眼睛,大有深意地望著他。
他的眼神倏忽一變,迅即平靜地與我對視:“想聽什麼心裏話,問吧,我保證知無不答。”
他的眸子中有種一眼看不到底的深邃和幽暗。
我忽而覺得自己很無聊,到底想要知道什麼呢?他說想我了,這還不夠嗎?
況且,誰的心底沒有一些私房話偷偷藏著,哪怕是對最親近的人,也秘而不宣。
我靠近他,輕輕摟住他的腰,他那條用繃帶纏繞著的手臂擋在我和他的身體之間,但我仍然能清楚地聽到他的心跳聲,通通通,通通通,激越而又富有節奏。
“喂,丫頭,聽到我的心裏話了嗎?”他撫摸著我的頭發問。
“聽到了。”我回答。
“在說什麼?”他又問。
“它在說,如果這麼容易就讓你聽出端倪,那我還配當穆大律師的心髒嗎?”我不動聲色地說。
“哈,哈哈,你呀,淩羽呀,我可拿你怎麼辦才好啊?”穆寒刮著我的鼻梁大笑起來。
我也淡然一笑,貌似不經意地說:“這麼溽熱的天氣,當然要涼拌了,涼拌才清脆爽口,營養豐富啊。”
“不,不能涼拌,我要一輩子把你捧在手心,熱乎乎地暖著你。”
他把頭抵在我的耳邊低聲呢喃著。我聽了,隻是淡淡地微笑,不著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