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焉快步跑進房子倒了一杯水出來,遞給穆寒。
穆寒接過水杯一口氣咕咚咕咚喝了個精光。
“謝謝,我沒事。”他調整了一下呼吸,嘴唇抽動了一下,勉強擠出一抹笑意。
“穆寒,你的臉色好可怕啊!是不是中暑了,看你這一頭汗。”我伸手幫他抹了抹額頭,他卻不耐煩地躲開了。
我有些詫異地看著他,他的臉色有少許緩和,對我歉意地皺皺眉,說:“對不起,淩羽,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件事太不可思議了,不是嗎?”
“的確。這件事太出乎意料之外了。”我點點頭,接著問道:“你有什麼想法嗎?”
“沒有。”他搖著頭,眼神裏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困惑。
這我能理解,忽然發現一具已成白骨的屍體擺在眼前,換了誰都會是滿肚子困惑的。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隨機作案。”一旁的於烈又發出新的論斷,她慢條斯理地說:“你們猜會不會是韓子鬱從國外回來時,被壞人盯上了,看他穿著西裝革履的以為他很有錢,就跟蹤他來到錦廬,然後趁他不備殺了他,搶走他的財物,並把他埋在合歡樹下滅跡。”
於烈說完,在我們三個人的臉上輪流掃視了一遍,見我們都不語,她頗為得意地一拍手說:“怎麼樣?你們也覺得這個可能性很高吧?”
可她的話音未落,一旁的於焉就冷冷地回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這樁案子恐怕要成懸案了。被害人已成白骨,所有凶案痕跡都已滅失,想破案比登天還要難啊。”
見於烈不服氣地撇著嘴,於焉又補充了一句:“我仍然覺得莫青裳是關鍵,找到她也就找到答案了。”
“可是,找了這麼久,也沒有青裳的消息啊。”於烈無奈地歎了口氣。
於焉則聳聳肩,臉上又現出那種不羈又率性的神情。
我和穆寒都禁閉雙唇,緘默不語,一任他們兄妹倆你一言我一語地熱烈討論。
過了好一會兒,穆寒開口說道:“我們這樣憑空猜測沒有任何意義,相信警察會調查出一個結果來的,即使找不到凶手,至少也能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對,穆寒說的是,耽擱了這麼久,你們倆快去忙自己的事吧。”我對於烈和於焉說。
我並不是存心要趕他們走,實在是這前前後後的事情發生得太突兀,我已經感到筋疲力盡,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於焉和於烈當然識趣,馬上起身告別。於烈在打開車門上車時,回頭對我比劃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我明白她的意思,是讓我有事就打電話給她。
我微笑著點點頭,看著於焉啟動汽車,揚長而去。轉身回到石桌旁,發現穆寒又在愣愣地出神。
“穆寒,想什麼呢?”我輕聲問。
他打了個激靈,像是被我嚇到了,嘴巴翕合了幾次,才囁嚅道:“沒……沒什麼。”
“你好像很累,我也累壞了,我們回房間去休息一下吧。”我攙著他的胳膊,想把他扶起來,但他挺著腰並沒有要站起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