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從未離開的青裳(2)(1 / 2)

於焉與我對視了一下,聳了聳肩,神情中顯出幾許疑惑。

我也不明白於烈為何執著在四個月這個時間段上不放,不過,我相信她的腦筋不會白轉的,一定有她的理由和用意。隻是她現在還不能把心中所想表達清楚而已。

我打了個哈欠,發覺眼皮有些發沉。

於烈見了,對我說:“淩羽,困了就回房睡吧,要洗澡就去樓上的衛生間,就像在自己家一樣,別客氣。”

我點頭答應,上樓去洗了個澡,然後走回於烈為我準備好的客房,轉過門廊時,我打算跟兄妹倆道晚安,便探頭往樓下看。

於烈仍舊坐在原來的地方,而於焉已經離開他躺過的竹椅,來到回廊邊於烈的身邊。他們並肩坐著,靠得很近。

黑暗中我看不清兩個人的表情,隻見於烈的手裏多了一把蒲扇,她正緩緩地扇著風,並不時驅趕著乘著夜色飛來偷襲的蚊蟲。為自己,也為於焉。

兩個人似乎在聊著什麼有趣的話題,不時發出幾句細語呢喃以及低低的笑聲。於烈的頭嬌柔地朝向於焉的臂膀側傾著,長長的波浪卷發披垂下來,於焉伸出手把她的發縷卷在自己的指端,反複揉搓擺弄著。

我不禁有些發怔,眼前這兩個人兒,竟不像是兄妹,更像是一對年輕的情侶,相親相愛,彼此依賴。

這個念頭剛一產生,我的心就蓬蓬亂跳起來,趕緊抽身回到客房,躺倒在掛了蚊帳的木床上。

我極力平複自己的心情,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可是,剛才看到的一幕卻無論如何都揮抹不去。難道說他們之間的感情竟然超越了親情,發展到愛情的高度?這怎麼可能?他們是兄妹啊。那豈不是亂倫了?

呸!什麼亂倫!我用力揮了揮手,仿佛那個陡然冒出的詞彙就漂浮在眼前的空氣裏,我恨不能把它揮到九霄雲外去。

難道你忘了嗎?於烈並不是於焉父母的親生女兒,所以,他們也就不是血緣上的親兄妹,當然也就談不上亂倫與否了。

可是,於焉的行為尚可以理解,而於烈並不知道自己跟於焉沒有血緣關係,她難道沒有意識到她和於焉的感情有超越界限的可能嗎?以她的理性和聰慧應該不會放任自己的感情越出軌道吧?

我在心裏與另一個自己展開激烈的辯論。

如果我的懷疑果然屬實的話,那麼於烈以往某些不合邏輯的言行便可以解釋了。記得當初在我們一起去念城的大巴車上,當我問她是否真的沒有男朋友時,她曾經歎息著說:“喜歡的不能愛,能愛的又不喜歡。老天爺成心跟我作對啊!”

她的話落實到於焉身上,則完全解釋得通了。於焉,從她的角度來講,恰是那個喜歡但卻不能愛的人。所謂老天爺成心跟她作對,也就是說,他們既然是兄妹,就永遠不能成為愛侶。

還有上次她喝醉了,問我是不是稀罕他們於家,願不願意做他們於家的媳婦。我當然是搖頭的,她便帶著哭腔大喊道:“你不稀罕我稀罕,可稀罕也沒辦法啊,沒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