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從未離開的青裳(6)(1 / 2)

“也不丟人,反正隻有我一個人看到,今後你別惹我,我就保證不告訴別人。”我把她的手從臉上拉下來,吃吃笑著。

“好啊,你要挾我。”於烈用手指點著我的鼻尖,氣惱地說:“真不厚道!”

我們正自顧自調笑的當兒,隻見一輛出租車從遠處疾馳而來。

於烈看見了,忿忿地說:“不會又是那些好事之徒趕來看熱鬧吧?”

出租車在錦廬的門口停住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從車裏走出來。是穆寒。他來得可真快。

“嗨,穆寒,你來得好早啊,是不是怕我們招待不周,虧待了你的淩羽啊?”於烈朝穆寒揮揮手。

穆寒也揮了揮手,我發現他臂上的繃帶不見了,而昨夜在望遠鏡裏我看到的那個人的胳膊分明是白晃晃的,難道我錯怪穆寒了?

“你的手臂好了嗎?怎麼把繃帶都拆了。”我走過去對穆寒說。

“昨天和於焉一起挖坑,搞得綁帶上麵很髒,我就自己動手都拆了,雖然還有些不舒服,不過,沒什麼大礙,你不用擔心。”他抬起手臂稍微伸展了一下。

清晨的風習習拂麵,我們一行四個人再次走進錦廬的大門時,都不約而同地來到那個土坑前,默然駐足。

“如果不是穆寒,昨夜又是誰站在這裏發呆呢?”我心裏暗想,“難道還有別的什麼人在關心韓子鬱的身後事嗎?”

扭頭去看穆寒,他麵無表情地佇立著,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緒波動。自打我認識他,他那張撲克牌臉已經慢慢地變得柔和而富於人情味了。可此刻似乎又回到了從前,令人琢磨不透。

倒是於烈,竟是一臉濃濃的哀戚。

這我完全能理解。她一直推崇韓子鬱的才華,所以看到他有如此潦草的結局,心中的難過自然在所難免了。

合歡樹也好像感受到了某種壓抑和悲涼,紅纓般纖細的花蕊在光影下寂寞地搖曳著,不似先前那樣肆意,那樣張揚。

於焉將帶來的工具抱在懷裏,然後催促我去開門。

“都別傻站在這兒了,我們還有正事呢。”他大聲說。

“是啊,是啊。”於烈也恍然換上笑顏,拉著我跑去把樓門打開,讓於焉和穆寒進來。

我隻離開了一個晚上,再踏進錦廬,看著熟悉的桌椅、樓梯和幽深的走廊,驀然有種疏離感,好像認識了很久的兩個人漸生罅隙,有了隔閡,再不能如從前那樣容易親近和彼此接納了。

為什麼一夜之間便會產生如此奇怪的感觸呢?我有些納悶,暗忖難道說自己與錦廬之間的緣分盡了。

他們三個人卻都不在意我的猶豫,徑直奔上樓,到臥室裏打開衣櫥的門。

“淩羽,你還磨蹭什麼呢?動作快點啊!”於烈見我還站在樓梯口,便急不可待地招手叫我。

推開臥室的窗,窗外的花香慢慢彌散進來,我坐在寬敞的木床邊,靜靜地看著陰影裏藤搖椅。他們三個在衣櫥前你一言我一語地商議著如何把那個暗門打開,我卻根本沒心情參與。

“我認為這個老虎頭就是一個機關,可以從外麵旋轉打開,也可以從裏麵旋轉鎖住。”於焉擺弄著老虎頭上的銅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