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憐手捧放置著刀具、棉團和白酒的托盤,憂心忡忡的走上前,關切地問:“公子,不必這麼喂吧,你會中毒嗎?”
蘇振宇麵不改色的挽起袖管,露出白皙結實的臂腕,他一邊伸手去拿瓷瓶裏的蜘蛛,一邊說:“放心,我會排毒的。”
“可是……”紫憐話音未落,就見蘇振宇已將那隻大蜘蛛拿出來,那毛絨絨的八隻腳看了就讓人毛骨悚然,隻見蘇振宇毫不猶豫的將蜘蛛放到手臂上,他不忍直視,連忙轉過頭,待他再轉回頭時,蘇振宇已迅速的將蜘蛛放回瓶內,手臂上赫然一個紅色的血點,他大驚,“公子?快!”說著手忙腳亂的要給他傷口上倒酒。
“不慌,還有呢。”蘇振宇不慌不忙地說著,淡漠的臉上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很快,他又將另外幾隻物種一一喂過,這邊紫憐已是雙手抖顫,滿眼惶恐,一臉的沉痛,“公子,你若是也中毒了怎麼辦?若這般犧牲也救不回楚公子,不是白白犧牲了麼?”
蘇振宇沒說話,臉色冷肅的快速拿棉團擦了擦傷口,拿起刀具,在傷口上又劃了一刀,然後屏氣凝神,暗運內力,另隻手二指相並,將整條手臂上的血氣順勢逼下,頓時,一股帶著紫色的血順著傷口流出來。
紫憐緊抿著唇,眼淚在眶中打轉,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公子的傷口。
一遍過後,蘇振宇臉色已經泛白,為防止毒清不幹淨,他又如法炮製重逼了一次,直到最後出來的血已是鮮紅且不再濃鬱,才停止運功。紫憐連忙上前幫他包紮傷口。
“成效我也未知,但是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著急心痛,她盡心盡力我也需要義無反顧,哪怕為她盡一絲薄力,讓她多看到一抹希望,我都值得了。”蘇振宇啞著聲音,微弱的低訴著衷情。
紫憐默然的看他一眼,心裏波瀾起伏,他能理解公子的心情,換作是他,有這個能力,也會為她去做。
傷口包紮好,紫憐扶著疲憊不堪蘇振宇走回內室,服侍他半躺在床上。這番折騰,他臉色蒼白,嘴唇都微微發青,額頭也出了一層虛汗。
“公子,喝水。”紫憐替上茶水,擔憂的望著他的神色,“公子沒事吧?我讓廚房給你熬些粥喝。”
蘇振宇阻止了他,“不必大驚小怪,現在府裏一團亂,我們隻需靜靜的。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
紫憐含淚點頭,又猶豫著想了一會兒,說:“可是,今晚,你就不要再用內力為楚公子驅毒了吧,你已受傷了。”
蘇振宇果斷的搖頭,“不行,事不宜遲,戚喬心急如焚,我怎能讓她等。”
“可是你的身體……”
“我可以慢慢調理。”
紫憐咬了咬下唇,拿他沒有辦法,隻得上前為他蓋好被子,轉身輕輕走出內室,快速轉到了自己的房間,從枕頭底下翻出幾塊碎銀,想了下,便悄悄出了屋子。
他是不放心公子的,既然公子不讓驚動廚房,他就自己出門為公子買些補品,親自給他煎來喝。
遠遠的路過主院,從半開的院門裏,直瞅見主院的屋門內戚喬焦灼悲切的身影,他心裏憂傷。這輩子,他是不配再與她有任何瓜葛,但願戚喬她會記著公子的好,他日不管楚公子是好是歹,都不要忘了公子。
傍晚,果然天公作美,紛紛揚揚的落起來雪花,雖然很小,但很珍貴,蘇振宇心喜的拿著一瓷瓶站到院子裏,接雪花。
紫憐幫著他,用托盤什麼的大點兒的物件接。
兩人在雪花中凍的臉色發青,但臉上都溢著希望的笑容。
最後,兩個身上都落滿了雪花,薄薄一層,像是雪雕。兩人相視一笑,回屋內,將接到的雪水合在一起,形成藥引水。
這可真是天時地利,蘇振宇興衝衝的將五毒的毒血引放出來,與雪水相融,以勺攪之。看著這難看的恐怖的毒血水,蘇振宇心裏又有些擔憂,毒性極烈,不知道楚翊能不能駕馭得住。仔細想想方丈的話,以毒攻毒有道理。方丈慈悲為懷,雖不是大夫,但經常給人療傷,見多識廣,不會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