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葛曉東此刻已然有了計較,便將一直扣在褚昭昭頸上的手拿下,道:“既有京畿將軍以證在下清白,在下便看在將軍的麵子上放了她。”
褚昭昭甫一掙脫我的禁錮,便連忙往褚雲深方向跑去,口中還哭喊著“哥哥”,當真教人好不憐惜。便是我,今次也被她這副嬌俏的美人麵所騙,差點死無葬身之地。
我瞧著她那受驚後怕的模樣,不禁冷笑道:“褚小姐蛇蠍美人,又何必故作小家碧玉?”
褚昭昭聞言惡狠狠瞪了我一眼,便拉著褚雲深的衣袖不放,隻一味低泣不語。
葛曉東見我已放了褚昭昭,知是我賣了麵子給他,不教他當著屬下的麵難做,便默契地對我微微頷首,又轉對褚雲深,假作為難道:“清安爵……這位女俠所言若當真屬實,繼齋便隻好得罪了。”
說罷他也不等褚雲深回話,便指著麵前一隊人馬大聲喝道:“你們速去馬府搜查,看是否有女眷不在府內。”
那二十餘人連忙領命進了馬府,葛曉東才又轉向我三人道:“三位深夜在官家府邸門前大打出手,已是犯了我奉清律法。在此事尚未查明之前,請恕葛某多有得罪。”
褚雲深聞言並未答話,隻蹙眉盯著我不語。這一次他未能如願殺我滅口,又反被我將了一軍,大約十分內傷。
思及此處,我更覺快慰,便對葛曉東笑道:“葛將軍深明大義,治軍又這般嚴明,在下相信,京畿衛定會秉公執法,還在下一個公道!”
說話間,那搜查馬府的二十人已然魚貫而出,向葛曉東稟道:“府內女眷皆在。隻馬小姐被困柴房之內,似是受了驚嚇。”
葛曉東聞言忙問道:“馬小姐可有受傷?”
那稟報之人搖頭道:“馬小姐一切安好,並未受傷。”
葛曉東顯然心下長舒一口氣,道:“如此,便去請馬夫人與馬小姐前來問話。”
那侍衛領命而去,須臾,馬夫人與馬琳已相攜而出,麵上皆是驚魂未定之色。
此時但聽葛曉東對馬夫人見禮道:“在下京畿將軍葛曉東,冒昧問夫人一句,昨夜府內可有異常發生?”
馬夫人一介弱質女流,這當口哪裏還答得上話。倒是馬琳與葛曉東心有靈犀,已然明白他話中之意,搶答道:“回葛將軍,確有異常。昨晚清安爵家的褚小姐忽然來訪,因我從前與褚小姐要好,國主又曾言明如今府內女眷僅是軟禁,是以執守之人見是褚小姐來尋我,便未有阻攔。”
馬琳看了褚昭昭一眼,又看了看我,繼續道:“褚小姐請我將閨房挪出來借她一晚。然她卻不曾說明這其中緣由,我自然是不肯的。誰想爭執之下,褚小姐居然將我打昏,鎖在了柴房之中……”
她說到此處,已低低哭了起來,道:“那時天色已晚,府內眾人皆已用了飯,各自回房歇著了。我見是褚小姐前來,怕她有體己話要說,也早早將下人們都打發了。若非如此,我被鎖在柴房許久,又豈會未有人發現?”
馬琳嬌弱溫婉,在眾人眼裏自不似擅謊之人,更何況她這一番話又說得在情在理,便是我這知曉內情之人聽來,亦覺十分可信。
此時她又委屈地泣道:“說來要多謝葛將軍。若非將軍帶兵巡府,隻怕我還要在柴房裏呆上些時候。”
褚雲深聽了馬琳這番話,麵色已難看到了極點,卻也並未做任何爭辯反駁,想來是盡信了。
難怪我與蒙紹去馬琳房內,卻是褚雲深在候著。其實葛曉東這幾日早已與馬琳接過頭,我的計劃,馬琳自是全數知曉的。隻怕是褚昭昭突然教她騰出閨房,又恰好是昨夜,她心有疑慮婉拒此事,才會被褚昭昭綁去了柴房之中。